为了给弟弟治病
爹以五两银子将我卖给屠夫做填房
嫁进去才知道,他还有一双儿女
都说后娘难当,我打算天一亮便逃跑
屠夫却死在那个雨夜
爹来接我回家,我看着那两双水汪汪的眼睛
把心一横,将爹关在门外
我五花大绑坐在喜轿之中
眼角染上了湿意,我恨啊
恨我那薄凉的爹,五两银子便把我卖了
出嫁前他愁眉苦脸地对我说爹也没办法,你弟弟得了疫症,我千求万求郎中才肯五两银子替我抓药
我的嘴早就被堵住了,骂不了脏话
若不是他好赌,娘不会死,家里也不至于穷得拿不出买药的钱如今他又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幸好我早有准备,我在胸衣里藏了一把匕首
都说我要嫁的屠夫,为人粗鄙,面目可憎他的亡妻便是被他在床上折腾死的
我已做好打算,若是他想乱来,我索性一刀捅了他,也算为民除害
我被人扔到了很硬的木板床上
床头贴了一个喜字,房间很简陋,桌上燃着两支红蜡烛,和一对酒杯
咯吱一声,门推开了
一个魁梧的身影靠近,他眼眸深邃,留着一脸的络腮胡,没有穿长袍,想来他那身材,也穿不下
他手臂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滴
外面雨还没有停
我警惕地看着他,他蹲了下来
长满薄茧的手,在我手腕处轻轻摩擦
他替我解开了绳子,又取下塞在我嘴里的布团,声音低沉地说辛苦你了,今儿早些安置
已经到嘴边的恶毒话语,被我吞了回去
我双手抱胸,摸到了那把匕首
然而,他抱起床尾的被子,兀自躺在了长椅上
他说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娶你回来,是想你帮我照看两个孩子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心弦松了一下,而后又悬了起来
都说后娘难当,我才刚及笄
怎么就成了孩子娘了
还两个
我还在沉思,他已经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我手握匕首,眼皮沉了又沉,却不敢合上
他也没睡
那张长椅,他一翻身便咯吱咯吱作响
男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认床吗
须臾,我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
有点我敷衍道
你在家里睡的是哪种床,明日我去给你买一张回来
不用了,差不多的我不想他浪费银子,他已经为我浪费了五两,况且明日我就跑了
要什么床啊
他又道我叫程毅,你呢
林花
话落,陷入长久的沉默,直到房间里响起他轻微的鼾声
我才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睡着了
临睡前,我还在计划着,明日如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