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声地卸下身上的背包,掏出宣纸和墨水。
不管周围肆意的笑声,我拧开矿泉水的瓶盖,让浓墨在清水中化开。
“怎么?他还能学杨大师的泼墨技法不成?”
“那可是人家祖传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他能画个什么出来!”
我熟练地提起毛笔,在宣纸上涂抹。
本来夸张的嘲笑声,在我一次次落笔中逐渐消失了声音。
“这……这笔法和我家那幅画一模一样!”
“我学过画,他这不是临摹,是实打实的真技术啊!”
看着逐渐成型的山水画,众人都震惊不已。
我们杨家以山水画闻名千里,我更是从小耳闻目染,对国画一点就通。
十岁就以一幅《月下见秋》被赞为国画天才。
这些年我一直潜心研究,在西部见识的风景更让我的画作比从前添了几分大气。
我刚刚看似随手的几笔,比从前那些画作更加令人眼前一亮。
捧着男人的那些人,大多都懂艺术,我这幅画他们早已看出了不凡。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不卑不亢地起身,把毛笔递向了他:
“既然杨大师是国画天才,不如今天也露一手给大家看看。”
“就当是给令爱庆祝了!”
我语气平和,就连围观的大伙也跟着起哄:
“杨大师,您就随手两笔,让这个人输个明白!”
“是啊您好久不作画了,今天就当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
男人百般推辞,我火上浇油:
“杨大师,你不会怕了吧?”
“还是说你看不起在场的所有人,根本不想给大家展示!”
我的话让众人变了脸色,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男人一咬牙,只好从我手里接过了笔。
可国画哪里是这么好上手的,他迟迟不落笔。
“爸爸,你不是天才吗?你快画啊!”
“你不会真要输给这个流浪汉吧!我不要这么丢人的爸爸!”
还是儿子催促起来,他才学着我画了几下。
他生硬地捏着毛笔,一看就不是学过的,连线条都歪歪扭扭,毫无章法。
“这墨不行,干了,根本画不出泼墨画的感觉。”
他把毛笔重重地摔在地上,想要起身离开。
听着他蹩脚的理由,我笑了,再次捡起笔,在纸上刷刷几下。
不用沾墨,就画出了枯树残叶,栩栩如生。
我抬头看向他:
“杨大师,到底是这墨不好,笔不好。”
“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杨衡玉!”
男人面上闪过慌张,强忍着心虚开口:
“我这些天照顾我夫人,劳心费神,状态不好而已。”
“特别是今天忙着招待大家,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气。”
“我的技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等下进屋,看看我的画作就知。”
他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蹩脚的借口显得十分可笑。
我懒得和他多扯,直接戳破:
“是吗?你刚刚打我的那一拳可是中气十足呢!”
此刻众人的眼神在我和他之间流转,显然多出了几分怀疑与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