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宋暻并没有因为我的称赞而高兴。
他很生气。
因此哪怕是我乖乖地等在门口,等到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等到彻骨的寒风将我冻得瑟瑟发抖,也没叫宋暻松口让我进门去。
等到半夜我即将睡过去时,一双沾了泥渍的靴子停在了我面前。
他说他叫宋十七。
是宋暻身边的侍卫。
他来,是奉了宋暻的吩咐,叫我死了心赶紧回去。
他说,宋暻是不会娶我的。
我却固执地不愿意走。
「娘说了,我既与宋暻定了亲,那就合该是威远侯府的人。宋暻一日不答应娶我,我就一日不能回去。」
宋十七与我磨了许久,没了法子。
只好陪我在侯府门口站了一夜。
夜里的风很大,冻得我浑身冰凉。
只宋十七身材高大,往风口一站便挡住了大半寒风。
我站着站着便坐了下来。
靠着侯府门口的石狮子,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是在威远侯府内的客厢房中。
伺候我的丫鬟说,昨儿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要是叫我再在门口等下去,于侯府于宋暻的名声不利。
于是宋暻他爹威远侯就出面,将我接了进来。
「周姑娘您可别高兴得太早,如今啊侯爷都做不得世子的主。娶不娶您呐,侯爷说了也不算。」
丫鬟名叫秋和。
她说府里的人都惧怕宋暻。
连宋暻他爹也有几分怵他。
她不明白我为何要嫁给宋暻。
「当年都说是世子将姑娘您推进了狼窝,可是真的?」秋和好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那次我断断续续昏睡了三月……」
昏睡了三月醒来已是开春。
我脑子已不大好,根本记不得冬猎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和「啊」了一声,很是意外。
但很快就想通了。
不管当年的指控是否是我亲口所说,消息出自周府,就代表了周府的态度。
我曾听娘说过,有些高门户里,就是父与子,子与子之间,都是有各自的心眼子的。
娘曾说,我伤了脑子,斗不过那些满是心眼子的人。
可她生了弟弟后,又要我来嫁宋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