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

再次见到沈霄，是在三天后

那天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我看着那一桌子菜，一阵反胃

我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白色的洗手池里是一口又一口鲜血

我想起确诊时医生说的话

如果你坚持不愿意入院治疗，病情恐怕恶化得会比你姐姐还快

而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医生，千万别告诉我姐姐，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收拾完卫生间，我强撑着吃了一颗止痛药

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着一半，我发起了高烧

意识清醒，却又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手触碰了我的额头

沈霄……

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我陡然惊醒

睁开眼，才发现冷汗出了一身

嗓子很干，我起身去倒水

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了坐着的沈霄

他的整个人隐在黑暗中

屋子里没开灯，但我能想象他在黑暗中盯着我的样子

烧成这样不知道去医院吗

他声音很轻

好像是在关心我

我没理他，打开灯给自己倒了杯水

手指触碰到水壶，才发现桌子上还放着一锅热粥

看见熬到开花的米上，摆着几颗花生米

我就知道这粥是沈霄煮的

很多年以前，我们还相爱

我拍戏的时候总是不按时吃饭，常常胃疼

沈霄听说花生养胃，又觉得胃疼要喝粥，所以总是在煮粥的时候放花生

可是现在，花生味混着粥钻进我的鼻孔里，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冲到卫生间干呕

沈霄追了过来

我熬的粥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把他关在门外，我收拾好了自己，才又开了门

沈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机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在看文件，想绕过他回房间，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问

宋虞清，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快要死的病，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平静地回答他

呵，不说实话他将手机砸到我面前，声音逐渐冷下去

谁给你的胆子，打掉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