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婚后的日子也挺无聊的。
我爹开始让我接管家里的生意,毕竟不是小姑娘了,可我打小看到书我就犯迷糊,拿着算盘都整不明白上头到底是什么。
等从账房熬红了眼睛回到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看书,旁边还有香茶水果伺候的裴玄渡。
我心里不平衡极了。
一想到这,我沐浴的时候都格外悲愤,忍不住掉眼泪珠子,又怨恨起了徐昭。
要是他没跑路,躺在榻上喝茶吃水果看话本子的,就是我了!
我开始在浴房里放声大哭,哭我那逝去的少女时光如此短暂。
珠帘发出碰撞的声音,一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裴玄渡一脸错愕看着我。
「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我哭我在外头赚钱养家,你在家逍遥自在。
我不平衡!
越想越委屈,我再次放声大哭。
反正已经是丑癞蛤蟆了,再丑点也不打紧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条柔软的布料,给我擦眼泪。
这狗东西总算有点赘婿的样子了,我很安然自得地享受他的伺候,室内一片安静,只有水声。
嗯?
水声?
我睁开眼,从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掠过,已经红肿成一条线的眼皮看向了裴玄渡。
他的目光正聚焦在水下,一瞬不瞬,仿佛想盯出个洞来。
他是我的丈夫,看也很合理,但总感觉怪怪地,毕竟我没被人这么看过。
我默默往下沉了沉,水没过了肩头。
他的喉结滚了滚,良久才问我。
「你到底哭什么。」
我想了半天,委屈涌上心头。
「我太笨了,我看不懂账本。」
估计是我这个回答太匪夷所思了,他抚了抚额头。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我哽咽了一下问道。
「你的帕子料子真舒服,上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两条。」
裴玄渡看着手上的粉色小布料。
我也望了过去。
哦,这哪里是什么帕子,这不是我换下来的肚兜么。
我还狠狠擤了鼻涕。
很好,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