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1977年的北风卷着麦糠扫过知青点，赵秀莲扬着红头文件的手都在发颤，
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林晚秋，回城名额是我的！你一个没背景的，就该烂在这穷乡僻壤！
”我没顾上擦脸，目光死死钉在她肩膀——一团灰黑色的“雾”正像没骨头的蛇，
顺着她脖颈往上爬，尖细的“脑袋”抵着她的太阳穴。周围知青要么眼红要么麻木，
没人看见这诡异的东西，除了我。就在她伸手要撕我怀里的申请报告时，我猛地攥住她手腕，
那团雾突然剧烈扭动，赵秀莲尖叫着甩开我，文件飘落在泥地里。我裤兜里的铜哨硌着掌心，
这是昨天帮孙老根修牛棚时，他塞给我的，说“见着不干净的，吹它”。而此刻，
王村长正迈着八字步走来，他的后背上，竟趴着一团更大的黑影，像张皱巴巴的人皮。
第一章名额被抢，黑影现形“林晚秋，你疯了！”赵秀莲的尖叫刺破了知青点的宁静，
她捂着被我攥红的手腕，眼泪说来就来，“大家看看！她想抢我的回城名额，还动手打人！
”我攥着铜哨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这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用什么手段换的，
自己心里清楚！”“你血口喷人！”赵秀莲扑过来要撕我的头发，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
摔在满是泥点的地上。那团灰雾在她头顶盘旋着，像是在发怒，边缘的“丝絮”扫过她的脸，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住手！”王村长的嗓门像破锣，
他背着手站在人群外，三角眼扫过我时，带着明显的敌意，“晚秋同志，注意影响！
名额是公社批的，怎么会有问题？”我指着赵秀莲的肩膀：“村长，你看她身上！那团灰雾！
”所有人都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赵秀莲也慌忙摸自己的肩膀，一脸茫然：“什么雾？林晚秋，
你别想装疯卖傻抢名额！”王村长皱着眉，语气沉了下来：“晚秋，我看你是回城心切，
魔怔了！再胡言乱语，我就上报公社，取消你以后的所有名额！”他往前走了两步，
我清楚地看见，他后背上的黑影动了动，像伸了个懒腰，一条“触手”悄无声息地探出来，
缠上了旁边一个知青的胳膊。那知青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神瞬间变得和赵秀莲一样呆滞。
“我没胡言乱语！”我急了，伸手就要去指王村长的后背，孙老根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
一把拉住我：“晚秋，别冲动！”他的手很有力，掌心的老茧磨得我生疼。我转头看他，
发现他的额头上，竟也飘着一丝极淡的灰雾。“孙大爷，你也看得见？”我压低声音问。
孙老根眼神闪烁，摇了摇头，却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个纸团，又对着王村长陪笑：“村长，
晚秋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王村长冷哼一声，瞥了眼地上的红头文件，
对赵秀莲说：“把文件捡起来，跟我去公社办手续。”赵秀莲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弯腰捡文件时，那团灰雾突然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身子一僵，站起身时，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神里满是贪婪。“谢谢村长。”她的声音变得尖细，
像被掐住了脖子。我看着他们走远，展开手里的纸团，上面只有三个字：“老井边。
”孙老根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晚上戌时，别让人看见。”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发现，
他额头上的灰雾，竟比刚才浓了几分。难道这黑影，不止缠上了赵秀莲和王村长？
我攥着铜哨，心里发寒。这回城名额，恐怕藏着比抢名额更可怕的事。第二章老井秘事，
哨音破邪天黑后，我揣着铜哨，借着月光往村西的老井走去。北风刮得树叶“哗哗”响，
像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人影，可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老井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井口用一块破石板盖着，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
孙老根已经在那儿了，他手里拿着个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有些狰狞。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比白天沙哑。“孙大爷，你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我急着问。孙老根指了指老井：“这井里，不干净。
”他弯腰掀开破石板，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水草。煤油灯的光照下去，
井水里竟浮着一层灰黑色的东西，像打翻的墨汁，正在慢慢往上涌。“三年前，有个知青，
叫周梅，也是要回城，名额被人抢了。”孙老根的声音发颤，“她不服，去公社告状，
回来的路上，就掉这井里了。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不太平，总有人说看见黑影，
而且……凡是抢了回城名额的人，身上都有那东西。
”我心里一咯噔：“赵秀莲抢了我的名额，所以她身上有黑影？那王村长呢？”“他当年，
就是帮着别人抢了周梅的名额。”孙老根叹了口气，“那黑影，怕是周梅的怨气变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赵秀莲突然从野草里钻出来，眼神呆滞，
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你们在说什么？说我身上的东西？”她一步步逼近，
那团灰雾在她头顶盘旋，越来越浓。孙老根把我往身后一推：“快跑！”赵秀莲突然扑过来，
指甲尖变得乌黑，直抓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吹了吹手里的铜哨，“嘀——”的一声清响，
赵秀莲像被针扎了一样，尖叫着后退，头顶的灰雾剧烈扭动，竟消散了大半。
“这哨子……”孙老根眼睛一亮。赵秀莲恢复了些许神智，一脸惊恐：“我刚才怎么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就在这时，王村长带着几个人举着火把赶来，看到我们，
怒喝道：“好啊！你们竟敢勾结起来，想害秀莲！”他身后的人里，有两个是村里的民兵，
手里拿着扁担，虎视眈眈。孙老根挡在我身前：“王村长，你别血口喷人！
是秀莲自己跑过来的！”“我没有！”赵秀莲突然又变了脸色，眼神再次变得呆滞，
指着我和孙老根，“是他们！他们想抢我的名额，还想推我下井！
”那团灰雾又重新缠上了她的肩膀，比之前更浓了。王村长一挥手：“把他们抓起来！
送到公社去！”民兵们冲过来，我再次吹响铜哨，清响过后，王村长后背上的黑影猛地收缩，
他“哎哟”叫了一声，捂着后背蹲了下去。“妖法！她会妖法！”有人大喊。混乱中，
孙老根拉着我就往老井边跑：“快！把哨子扔井里！这东西怕哨音，也怕这井水！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越来越近的民兵，还是把铜哨扔进了井里。
“嘀——”的余音在井里回荡，井水突然翻涌起来，那些灰黑色的东西像遇到了克星，
瞬间消散了。赵秀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
嚎啕大哭：“我错了！名额是晚秋的！是王村长逼我抢的！他说不抢就不让我回城！
”王村长脸色惨白，挣扎着站起来：“你胡说！是你自己要抢的！”就在这时，
井水里突然浮起一个东西，借着月光，我看清那是一个布包，上面绣着一朵梅花。
孙老根脸色一变：“这是周梅的包！”难道周梅的尸体，还在井里？我心里一沉，
而王村长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第三章尸骸浮现，
真凶露马脚“把布包捞上来！”孙老根大喊着，捡起旁边的一根长竹竿，就要往井里伸。
王村长突然扑过来，一把推开他：“不准捞！谁也不准捞！”他的声音嘶哑，
眼神里满是慌乱，后背上的黑影因为他的激动，竟变得有些透明。“你为什么不让捞？
”我盯着他，“这布包是周梅的，她的尸体是不是也在井里？是你杀了她！”“不是我！
”王村长嘶吼着，伸手就要打我，孙老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王富贵！你别装了！
当年周梅去公社告状，告的就是你贪污知青的安置费，还抢了她的回城名额！
”周围的民兵和赶来的村民都愣住了，有人小声议论：“难怪当年周梅死得蹊跷，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村长，你要是没鬼，就让我们捞！”一个年长的村民喊道。
王村长看着围上来的人群，脸色越来越白，突然转身就跑。我和孙老根对视一眼，
立刻追了上去。“别让他跑了！”孙老根大喊。王村长跑得飞快，
可他后背上的黑影像是越来越重，让他脚步踉跄。我想起铜哨扔在井里了，
只能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他的后背扔过去。“哎哟！”王村长被石头砸中，摔倒在地。
我们冲上去，把他按住。他挣扎着，嘴里大喊：“不是我杀的！是那东西！
是井里的东西逼我的！”“什么东西？”我追问。他眼神涣散，
嘴里胡言乱语：“黑色的……会动的……它说要我帮它找替身，
不然就杀了我……”就在这时，村里的赤脚医生李大夫赶来了，他蹲下身，
摸了摸王村长的脉搏，皱着眉说：“他像是中了邪，又像是吓疯了。”“先把他绑起来，
送村委会！”孙老根对民兵说，“再找人把井里的东西捞上来！”几个年轻的村民找来绳子，
把王村长捆得结结实实。另一边，有人拿来了渔网，慢慢往井里放。渔网沉下去又拉上来，
第一次捞上来的是几块碎布，第二次，渔网突然变得很重。“拉！使劲拉！
”村民们喊着号子，把渔网拉了上来。网里，裹着一具早已腐烂的尸骨，
身上还挂着半块知青服的碎片。“是周梅……”孙老根红了眼眶，
“她才二十岁啊……”赵秀莲看到尸骨，吓得瘫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周梅姐，我错了！
我不该抢你的名额，不该帮着王村长隐瞒……你饶了我吧！”就在这时，
王村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后背上的黑影突然脱离了他的身体，
像一团黑雾，朝着赵秀莲扑过去！“小心！”我大喊着，推开赵秀莲。黑雾扑了个空，
在地上盘旋了一圈，又朝着井口飞去。孙老根突然大喊：“快盖石板！它想回井里！
”几个村民反应过来，连忙把破石板往井口盖。黑雾撞到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像是被灼烧一样，慢慢消散了。石板盖好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赵秀莲瘫在地上，
哭着说：“我说实话，当年王村长找到我，说只要我抢了林晚秋的名额，
他就帮我办回城手续，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我分配到最偏远的山区去……我也是被逼的！
”“你放屁！”王村长突然清醒了一些，瞪着赵秀莲，“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主动要帮我的！
你还说，只要能回城，做什么都愿意！”两人互相指责，吵作一团。我看着那具尸骨，
心里五味杂陈。周梅的怨气散了，可她的冤屈，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可就在这时，
李大夫突然指着尸骨的手骨，脸色一变：“你们看！这手骨上，有个戒指！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尸骨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戒指，
上面刻着一个“陈”字。孙老根皱着眉：“周梅的对象，好像就是邻村的知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