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回国,全班为他接风洗尘。
曾经因为金钱离开的男人当众开口问妻子:
「现在的我,是不是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玩笑,她却坚定道:
「你一直是我唯一的选择。」
1
「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星星。」
宋书看向程星河的眼神中满含爱意。
以前,他们是学校里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如今,程星河和我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
几个八卦的人朝我投来揶揄的目光。
我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他们想看到的愤怒,而是举杯笑道:「那我先祝你们,长长久久!」
曾经和我关系不错的男生纷纷过来拍我的肩头,不解地问道:
「老林,不是吧?你爱了人家十年,怎么说变就变了?」
「就是啊,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喝高了?这才几杯啊!」
听到他人的关心,我只是笑着摆手:「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程星河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我说:
「天宇,你胡闹什么?我刚才不过是顺口一说,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见程星河理直气壮的斥责声,我心里更觉悲凉。
是啊,十年的爱恋,五年的婚姻,岂能轻易抹去?
更何况如今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若不是我意外发现了她的秘密,也许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还在傻傻地爱着她。
2
上个月,儿子磊磊发烧进了医院,我彻夜陪护。
半夜我担心儿子受凉,赶回家拿厚一点的衣服。
开门进去时,暖黄的壁灯下,程星河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想把她抱回房间,免得着凉。
俯身抱起她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瞥到了她仍亮着的手机界面。
因为工作需要,程星河将手机设置成了「永不熄屏」的状态。
我还劝过她,手机这么隐私,如果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当时程星河不以为意:「我手机里能有什么秘密?就算被你看光了也没事。」
听到她的回答,我心里升起了隐秘的激动。
但没想到,「打脸」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手机上面赫然是一段聊天记录。
程星河正在跟一个网友讨论怎样离婚才能让我净身出户。
我认得那个头像——「玫瑰星云」的图案。
那是程星河的初恋男友宋书。
六年前,他们因为宋书出国而分手。
不久后我告白成功,和暗恋四年的程星河相恋。
我本以为程星河早已走出上一段恋情,但没想到,即使有了孩子,她依旧没放下初恋。
看到那些字句,我整个人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寒。
结婚整整五年,她却一直深爱着他。
强忍着脑海里翻滚的各种情绪,我胡乱拿起了几件衣服,起身赶去医院。
3
到达医院时,我却发现儿子进了手术室。
我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外,只觉得时间每过一秒都极其煎熬,那种等待的心情简直让人快要崩溃。
我已经留不住程星河了,我绝对不能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离我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个小时,也许更短,但我却好似度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处:
「患者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这种时候你怎么能不在?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如果工作太忙顾不上孩子,你就花钱请个护工啊!刚才要不是护士查房发现不对,你儿子现在连命都没了!」
面对着医生的大声呵斥,我唯有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才就是回去给孩子拿衣服,下次一定不会了。」
医生挥了挥手,不想听我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话后就快步离开了。
「还有你老婆呢?她干什么吃的?」
我愣在原地,心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聊天内容,满是酸涩。
走进病房,看见儿子那张熟悉的脸庞,明显比之前更消瘦、苍白了。
我枯坐在病床前,不敢合眼,任由疲惫感席卷我的整个身体。
第二天早上,我本来想出去给儿子买点早饭吃,但又怕出现意外,于是迟迟不敢出门。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给程星河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过来帮我一把。
铃声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了。
「有什么事一句话说完!别老来打扰我!」
「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要去处理了。」
然后也不等我开口,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的手还保持着举手机的动作,半晌也没缓过神来,但随即自嘲地笑笑。
昨晚,我打开微博的关注列表,找到那个「玫瑰星云」头像的账号。
那是宋书的微博,在我和程星河在一起前,我阴差阳错关注了他,之后便没再点起。
直到昨晚,我才想起这个账号的存在,也通过它,知道了今天宋书会回来的事。
浓浓的挫败感在心中生起,我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这件事。
4
我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好几次,最后花了高价让一个护工帮忙去买早餐。
护工把早餐送来时,儿子刚好醒了。
他睡眼蒙眬地看着我,问:「妈妈呢?」
我往他嘴里塞了一口白粥,勉强笑了笑:「妈妈今天很忙。」
儿子听了瞬间红了眼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爸爸,我想妈妈了……」
我哄着他喝粥,内心不断地纠结。
我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着儿子期待的神色,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难道说让她看在儿子的份上来见我们一面?
大概是出于某种期盼和委屈,我深呼了一口气,又拨了过去。
程星河虽然不爱我了,但还是挺疼儿子的。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里面传来的声音格外不耐烦:
「你到底有完没完?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找我?客户已经在等了!」
不等我说话,电话再次被挂断。
我看着脸色苍白却努力浮起笑脸的儿子,决定放下所谓的脸面。
就这一次,再卑微一次。
为了完整的家,为了儿子有妈妈。
我捏紧手机,指节被攥得泛白。
「嘟嘟嘟」……
手机那头忙音冰冷。
一颗心彻底冷却,我颤抖着手,打开了宋书的微博。
五分钟前,宋书发了一张图片——
酒店的落地窗上,映射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床边还放着那双程星河生日我送给她的高跟鞋。
仿佛自虐般地,我一次又一次地点开那张照片。
我闭上眼睛,颤巍巍地关掉了手机——
放弃吧,林天宇,那个人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5
次日一早,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我儿子差点病危,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当妈的?」
「万一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我要告你们!」
程星河刺耳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想走出去时,就听见了宋书的声音——
「星星,消消气,也许天宇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呢,先看看孩子吧。」
说话间,病房的门开了。
比起我的一身狼狈,宋书西装革履的样子格外惹眼。
程星河却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扑向了儿子。
「磊磊他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程星河的冷笑截住。
「孩子动手术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就因为我这几天没接你电话?」
「我要是你,我只会把孩子的病情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缠着我!」
程星河一顿输出,根本停不下来。
「要是儿子真的有什么意外,你要怎么负责?」
宋书拍着她的肩以示安抚,却在程星河目光的死角处,冲我露出挑衅的眼神。
话音刚落,熟睡中的儿子被惊醒了。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妈妈,满脸惊喜。
如果是以前,恐怕我已经满脸讨好,求她原谅自己。
可是现在我不想这样了。
我没说一句话,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准备出门买早点。
但当我拿着早点回来时,却在门外听到了程星河说话的声音。
「他就算是孩子的父亲又怎么样?这么些年,也不见得他关心我们母子俩。」
「现在听说孩子病了就着急过来,什么男人这是!早知道当时就不该结婚!」
听到这里,我深呼一口气,原来这几年为了让妻儿过上更好的生活、加班加到胃穿孔的我,在她眼里竟是这样。
我推开了病房,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儿子正拿着炸鸡柳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一把夺过来儿子手中的垃圾食品,全部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
「你在干什么?他刚做完手术你就让他吃这些东西!你想害死他吗?」
第一次对着程星河冷脸,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愣了一秒后便开始歇斯底里。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除了上班就是开会,你什么时候陪过孩子?现在过来指指点点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表演。
等到她终于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我对她说:
「离婚吧。」
「孩子抚养权归我。」
「正好,你不是一直想要和宋书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
这些年来,我感动的人只有我自己。
是时候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了。
6
思绪回笼,饭桌上,程星河看着我一副不搭理她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天宇,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冷笑。
旁边的几个同学连忙打圆场:
「老林,夫妻俩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嘛,不要一时冲动。」
我低头喝了口酿制酒,淡淡说道:
「她心里总是惦记着别人,离了对我们彼此都好。」
程星河的脸色更差了。
我看了一眼包间里的其他人,开始了其他的话题,打断尴尬的气氛。
全程我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一眼。
可是我能感受到,程星河一直在盯着我。
见我一直不理会她,她故意提高说话的音量,想要引得我关注。
当服务员端上海鲜,放在唯一的位置空位上时,程星河突然大喊一声:
「哎呀!别放这儿!他海鲜过敏!闻到味道都会不舒服!」
我举起酒杯的手顿住了。
宋书也海鲜过敏?
我和程星河吃饭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避开海鲜。
我本以为是程星河知道我海鲜过敏,原来竟是这样吗?
如果是之前的我,内心可能会感到无比酸涩。
但现在,我只是冷笑着看那盘海鲜被放在了其他的位置。
吃完饭已经有些微醺,我叫来了代驾,可是程星河却踉踉跄跄地钻进我的车里。
对上她「迷茫」的眼睛,我有一丝不悦,拧眉问:「有事?」
「不是回家吗?」她一脸诧异。
然后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理所当然地闭目养神。
片刻后,她又在迷迷糊糊地娇嗔道:
「林天宇……帮我剥个柚子。」
「林天宇,帮我洗外套……」
她的脑袋歪过来,就要靠在我肩上,却被我的手推向一边。
她僵硬了一下,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说着「梦话」。
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醉。
之前喝倒一桌子的她,怎么会因为几杯红酒就醉了呢?
车子很快就进了小区,我停在楼下,把她叫醒。
她慢悠悠地下了车,回头不解地看着我:「你不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代驾走人。
她暴躁的喊声从车后传来:「林天宇!你今晚要是不回来,以后都别想进门!」
没过一会,我就接到了程星河的电话。
果然,这半个月她根本没有回家,我往家里添置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离婚协议?你要跟我离婚?」
「林天宇!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跟我抢儿子?」
我冷冷回答:「凭我是他爸爸。」
「爸爸?」她嗤笑道。
我不想再跟她掰扯,直接挂了电话。
但想到她最后的语气,我的内心升起了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