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林妍的生日派对在城中最高的云端酒吧举行。程微意站在流光溢彩的吧台后，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雪克杯，银色的器皿在她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生日快乐，
这是特调给你的"仲夏夜之梦"。"程微意将一杯渐变紫色的鸡尾酒推向闺蜜面前，
杯沿点缀着可食用银粉和新鲜薄荷叶，在灯光下闪烁着梦幻的光泽。"天啊！这也太美了吧！
"林妍夸张地捂住嘴，"微意，你真的应该去参加国际调酒大赛，
埋没在这种小酒吧太可惜了。"程微意笑着摇摇头，一缕碎发从她随意扎起的马尾中滑落，
垂在白皙的颈侧。"少来，我就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想调什么酒就调什么酒。
"她转身为下一位客人服务，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息逼近。抬头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吧台前。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微微松开，
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锋利，眉骨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程微意呼吸一滞。顾沉舟，顾氏集团的年轻掌舵人，财经杂志的常客。即使在这种场合，
他周身也仿佛自带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喧嚣与浮华隔绝在外。"一杯威士忌，不加冰。
"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像冬日里第一场雪。程微意点头，转身取出酒瓶。就在这时，
她注意到顾沉舟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不远处几个正朝这边走来的商业人士身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借过一下。"还没等程微意反应过来，
顾沉舟已经迅速绕进吧台，站在了她身旁的操作区。"配合我。"他低声说，语气不容拒绝。
程微意眨了眨眼，几乎是本能地递给他一个干净的调酒杯。"帮我摇这个，
装得像你常来一样。"顾沉舟接过雪克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调整好表情。
当那几个商人走近时，看到的是顾氏总裁正娴熟地与调酒师合作调制饮品的画面。"顾总，
没想到您还有这手绝活。"领头的中年男人惊讶地说。顾沉舟嘴角微扬，
露出一个社交场合专用的浅笑。"李总，调酒是我的小爱好。这位是程**，
我的...老朋友。"程微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她很快进入状态，
自然地接过顾沉舟手中的雪克杯，将混合好的酒液倒入准备好的马天尼杯中。
"顾先生总是喜欢挑战高难度配方，"她微笑着说，故意用熟稔的语气，
"上次那杯"午夜阳光"差点把我的手摇废了。"顾沉舟侧目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的是冷调的木质香，她则是淡淡的柑橘与迷迭香。
几位商人见状，识趣地寒暄几句便离开了。顾沉舟明显松了口气，肩膀的线条稍稍放松。
"演技不错。"他评价道，声音里有一丝程微意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温度。"职业需要。
"程微意耸耸肩，"调酒师也是半个心理医生。"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瞬间有种奇异的电流穿过。程微意率先移开视线，假装整理酒架。"你的威士忌。
"她将琥珀色的液体推到他面前。顾沉舟没有立即接过，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你在哪里学的调酒？""世界各地。"程微意微笑，
"伦敦、东京、哈瓦那...哪里有酒文化，我就去哪里学。""有意思。
"顾沉舟抿了一口酒，"现在这种水平的调酒师月薪多少？"程微意挑眉。
"打听同行收入可不礼貌，顾先生。""叫我顾沉舟。"他放下酒杯，
"我在筹备一个新项目，高端酒吧"云端"。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首席调酒师。
"程微意愣住了。"你在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顾沉舟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
用钢笔在背面写下一个数字，推到程微意面前。"这是基本薪资，不包括奖金和分成。
"程微意扫了一眼那个数字，心跳加速，这是她现在收入的三倍。"为什么是我？
"她忍不住问。顾沉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你有天赋，而且..."他顿了顿，
"刚才那三十秒，你是我见过最会随机应变的人。"派对结束后，林妍拉着程微意不放手。
"你说什么？顾沉舟要挖你？那个"冰山阎王"？"她夸张地瞪大眼睛，"微意，
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上次有个高管在会议上犯了个小错误，当场被开除。
据说他从不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程微意把玩着那张烫金名片。"只是工作而已。
""工作？"林妍压低声音，"他换女朋友比换领带还勤，而且全是名媛超模那个级别的。
你这种小白兔，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程微意笑着摇头。"我又不打算跟他谈恋爱。
只是..."她想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三天后，程微意站在顾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办公室，签下了那份改变她人生的合同。
顾沉舟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欢迎加入顾氏。"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程微意。
"当他们的手相握时，程微意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预感。
这个男人将会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第二章程微意站在"云端"酒吧的中央，手指划过崭新的大理石吧台。
这里的一切都完美得不像真实——水晶酒杯在射灯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进口的橡木酒柜里陈列着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版烈酒。"满意吗？
"顾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微意转身时差点撞上他的胸膛。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
袖口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太奢侈了。
"程微意诚实地回答，"这种级别的投资，我需要至少三年才能让酒吧回本。
"顾沉舟唇角微扬："我不缺钱，只缺一个能配得上这些酒的人。
"这句话让程微意耳根发热。她低头假装整理酒单，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关于酒单设计，
我有不同想法。传统分类方式太死板，
我想按情绪来划分——"欢愉"、"思念"、"孤独"...""幼稚。
"顾沉舟突然冷下脸，"高端客户不需要这种文艺青年的把戏。
"程微意攥紧了手中的平板电脑："那你找文艺青年来当调酒师干什么？"空气瞬间凝固。
顾沉舟眯起眼睛，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程微意挺直脊背，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意思。"半晌，顾沉舟忽然轻笑，"按你的想法做，
但下个月营业额如果下降，你就得穿着女仆装按字母顺序排列酒瓶。"程微意瞪大眼睛，
没想到他会让步。当她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笑意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抓起一颗橄榄砸过去，顾沉舟精准地接住，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味道不错，
"他意有所指地说，"就像某些人，外表青涩，内里却让人回味无穷。
"程微意转身去冰柜取原料，借机平复狂跳的心脏。当她拿着苦艾酒回来时，
发现顾沉舟正站在她的设计图前，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些手绘的鸡尾酒草图。
"这些设计..."他声音有些异样，"为什么用中药入酒？""我爷爷是老中医。
"程微意不自觉地柔声解释，"小时候我总偷喝他泡的药酒，
后来发现某些药材和烈酒的搭配能产生奇妙反应。"她指向一张图纸，
"比如这款"当归心事"，当归的苦涩遇到白兰地的醇厚..."她突然住口，
因为顾沉舟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快步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
"以后不要用中药。"他声音冷硬，"客人不会喜欢药味。"程微意怔在原地，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脸。
直到顾沉舟的助理周毅悄悄过来解释："顾总的母亲...是喝药酒过量去世的。
那年他十二岁。"程微意如遭雷击。她看着顾沉舟孤绝的背影，
第一次看清那身昂贵西装下包裹着的，是怎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当晚打烊后，
程微意在整理账目时发现了异常。几笔大额支出指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酒水供应商。
她反复核对了三遍，确认这不是错误而是精心设计的贪污。凌晨两点，
她站在顾沉舟的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犹豫不决。门突然自动打开，
穿着睡袍的顾沉舟出现在门口，头发微乱，手里还端着半杯威士忌。"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
"他声音沙哑，目光却清醒得可怕。程微意直接递上账本："有人在做假账，
金额超过两百万。"顾沉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一把将她拉进屋内，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程微意被抵在玄关的墙上，顾沉舟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你知道举报这种事有多危险吗？"他低声质问，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对方是集团元老的儿子。"程微意倔强地仰起脸："那又怎样？你给我的薪水包括诚实。
"顾沉舟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险又迷人。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程微意，
你到底是无知还是勇敢？""我是专业的。"她呼吸不稳却不肯退缩。
顾沉舟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们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就在程微意以为他要吻下来时，
他却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房。"明天我会处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你可以走了。"程微意落荒而逃。直到回到家中，她才敢放任自己颤抖。刚才那一刻，
她竟然在期待那个吻。接下来几周，顾沉舟开始频繁出现在酒吧。他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点一杯她特调的"当归心事"，却从不喝完。
程微意偷偷观察到他每次都是浅尝一口就皱眉放下，却又在下次固执地点同一款酒。
"老板最近很反常。"周毅某天意味深长地说，
"他以前从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出现三天以上。
"程微意擦拭着已经光可鉴人的玻璃杯："可能是因为新项目重要。
"周毅摇头："顾总投资过的产业有二十七家，从没亲自盯过任何一家。"他压低声音，
"程**，我跟着顾总五年，第一次见他允许有人违抗他的命令。"程微意手一滑，
杯子差点摔碎。她想起前天顾沉舟突然出现在后厨，看到她正在试喝新酒。
他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就着她留下的唇印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头说"太甜"，
却把剩下的半壶全部带走。这种若即若离的折磨让程微意夜不能寐。某个雨夜，
她终于忍不住拦住要离开的顾沉舟。"为什么点"当归心事"？"她直视他的眼睛，
"明明你讨厌那个味道。"雨水顺着顾沉舟的鬓角滑落。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程微意以为他不会回答。"因为..."他的声音混在雨声中几乎听不清，
"那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味道。"程微意的心脏狠狠揪紧。她想伸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
顾沉舟却后退一步。"别同情我。"他眼神阴鸷，"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当晚程微意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画面中顾沉舟搂着一个红裙女子在酒店走廊热吻，日期显示是昨天。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进来：【你以为自己很特别？他每个月都要换新玩具】程微意删掉照片，
却删不掉心里翻涌的酸涩。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脸部肌肉僵硬，
然后给自己调了杯最烈的酒一饮而尽。第二天，顾沉舟出现在酒吧时，
程微意表现得若无其事。直到他抓住她手腕质问："为什么把"当归心事"从酒单上撤下？
""不适合商业推广。"程微意机械地回答，"顾总说得对，客人不会喜欢药味。
"顾沉舟的眼神变得危险："谁给你灌输了这些废话？
"程微意挣开他的手："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拿出专业微笑，"对了，
新来的俄罗斯模特客人很喜欢，我给她调了您最常点的"午夜浪漫"。"顾沉舟脸色骤变。
他一把将程微意拉进储物间，抵在货架上。"你看到什么了？"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什么都看到了。"程微意眼眶发热，"顾总私生活精彩，与我无关。
"顾沉舟突然冷笑："那是黎安然，我父亲安排的联姻对象。"他捏住程微意的下巴，
"怎么，吃醋了？""荒谬！"程微意声音发抖，"我只是个调酒师！""是吗？
"顾沉舟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那为什么每次**近，
你的心跳声大得整个酒吧都听得见？"程微意再也忍不住，狠狠推开他："玩弄我很有趣吗？
明明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顾沉舟，你就是个**！"顾沉舟僵在原地。
程微意趁机冲出储物间，却听见他在身后说："婚约已经解除了。那天在酒店，
我就是去谈这件事。"程微意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她害怕一回头，
就会忍不住相信这个给她太多痛苦又太多甜蜜的男人。"证明给我看。"她最终轻声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吧台，留下顾沉舟一个人站在阴影里，眼神明灭不定。
第三章程微意擦拭着雪克杯，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酒吧角落的VIP座位。
顾沉舟已经三天没出现了，自从那场储物间的对峙后。她告诉自己这是好事，
却忍不住在每次门开时抬头张望。"微意，你的电话！"同事小林举着她的手机跑来，
"说是急事！"程微意皱眉接过，听筒里传来姑姑带着哭腔的声音："微意，家里发洪水了，
老房子塌了一半...你爸妈不让告诉你，可、可是..."她的手指瞬间冰凉，
玻璃杯从指间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我马上回去。"她声音发抖，
挂断电话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出什么事了？"小林担忧地问。
程微意机械地解开围裙："我家...我得请假..."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眼前浮现出老家那座临河的小院，父母年迈的身影在洪水中摇晃。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员工休息室，翻出背包开始胡乱塞东西。手机显示最近的高铁票已售罄，
最早的大巴也要等到明天早晨。"该死！"她一拳砸在柜子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需要车的话，我刚好有空。"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程微意猛地转身，顾沉舟站在那里，
西装笔挺，手里却拎着一个与她画风格格不入的应急包。
"你...怎么...""周毅接的电话。"顾沉舟简短解释，"我查过了，
去你老家的高速还能通行。车已经在楼下。"程微意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发不出声音。
顾沉舟上前一步，直接拿过她的背包："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三小时后，
程微意坐在顾沉舟的越野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顾沉舟亲自驾驶，
修长的手指稳稳握住方向盘，偶尔通过蓝牙耳机处理公务，声音冷静而高效。"谢谢。
"程微意低声说，"其实你可以派个司机..."顾沉舟扫了她一眼："洪水区现在很乱，
你去不够。"这句话里隐含的保护欲让程微意心头一颤。她偷偷打量顾沉舟的侧脸，
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抵达灾区外围。
道路被淹，车辆无法继续前进。程微意刚要下车，顾沉舟却拦住她："等一下。
"他从后备箱拿出两套防水装备和高筒胶鞋："换上这个。
"程微意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路上让人送的。
"顾沉舟已经利落地换好了自己的装备，蹲下来帮程微意调整胶鞋带子。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脚踝，触感温热。当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灾区时，
程微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浑浊的洪水淹没了大半村庄，
她家的小院只剩屋顶还露在水面上。临时安置点里，她终于找到了满身泥泞的父母。"爸！
妈！"她冲过去抱住他们，眼泪止不住地流。"你这孩子，
怎么跑回来了..."母亲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顾沉舟身上，
"这位是...""顾沉舟。"他微微颔首，"微意的..."他顿了顿，"朋友。
"父亲打量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程微意耳根发热，
赶紧转移话题："现在什么情况？"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
程微意见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顾沉舟。他联系了当地**，
调来三辆满载物资的卡车；他亲自挽起袖子搬运沙袋，
昂贵的西装裤泡在泥水里毫不在意；他在安置点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
用流利的方言安抚惊慌的老人。"你还会说这里的方言？"程微意惊讶地问。
顾沉舟正在清点药品，头也不抬："小时候在南方住过。"他递给她一张清单，
"按这个配比分发药品，你调酒师的手应该不会出错。"程微意接过清单，
发现上面连不同药品的相互作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突然意识到，
顾沉舟的细心程度远超她的想象。第二天下午，当他们试图抢救程家老宅的一些物品时，
一段被水泡松的墙体突然坍塌。程微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沉舟猛地推开。
碎石擦过他的手臂，顿时划出一道血痕。"顾沉舟！"程微意惊叫。"没事。
"他皱眉看了眼伤口，"只是擦伤。"程微意不由分说拉他到一旁，
用随身带的矿泉水冲洗伤口，然后从急救包里取出纱布包扎。她的手指在他手臂上轻轻颤抖，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混合着雨水与血气的冷冽气息。"为什么推开我？"她低声问。
顾沉舟沉默片刻："条件反射。"程微意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一刻，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她迅速低头完成包扎，
却控制不住发烫的脸颊。返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迫使他们滞留在山区的一家小旅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