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匕首转身出门,去旁边小河里把衣服上的血冲洗干净。
我爹是打更人,杨婆子是寡妇,都是在村尾独居。
我们家附近这条河,没什么人会来。
初夏的河水不冷,但拧干衣服从河里起来时,微风吹过身上湿答答的衣服,我还是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谁啊!大白天到河里洗澡,哦~原来是鸢草啊!来来来,哥哥看看你长大了没!」
林顺笑嘻嘻地朝我走来,也不知在河边草丛里蹲了多久,有没有看到我那一身血……
我朝他笑了笑,他被我笑地愣了神。
我长得随娘,一张脸洗白净时,村里没有哪个姑娘能比得上我。
经常来村里的人牙子早盯上我了,跟爹约好等我十岁就交货,许的银子足足有十五两呢!
除了人牙子,村里的大男孩和男人们也喜欢对我们娘俩评头论足。
尤其是林顺,他家离我家最近,就隔着一片小竹林。只要我一出门,他听到动静,准会悄悄跟上我。
我爬上岸,打了几个喷嚏。
「林顺哥哥,我冷。」
他立刻过来牵着我的手,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被湿衣服贴住的上半身。
「哥哥屋里有炭火,去我家里烘干吧!」
我顺从地点点头,等被他拉进他家院子,便笑着把他推进屋里,脱下衣服盖在他头上。
他惊喜的不得了。
「咦!原来鸢草这么主动的?」
我轻笑。
「喜欢吗?」
他乐呵呵地点头。
「那我们快一点,等一下我祖母就该回来了,会影响我们……」
「好啊!」
我抬手,学着以前见过的戏子那般柔弱无骨地贴上他,在他的手摸上我的腰时,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涌上心头。
我浑身一哆嗦,毫不犹豫地一刀划过他脖子上青色的大血管。
这匕首削铁如泥,我只是轻轻一划拉,便连他的气管和附近的骨头都削开了,那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在血管划开的一瞬间,鲜血如瀑布般喷涌。
林顺惊觉不对,猛然推开我,却「轰」地倒在地上,咽喉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没多久就眼白上翻,渐渐没了动静。
断气时,屎尿横流,把整个屋子熏得臭烘烘。
我看着盖在他脑袋上的衣服皱了皱眉。
「又脏了。」
太恶心了,我不要了。
转身去杨婆子的屋里,翻出一件细棉蓝印花布长裤短裳穿上。
这细布衣裳很新,杨婆子估计没舍得穿几回。
衣裳上身后,果然舒服,一点都不磨伤口。
从杨婆子屋里出来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咯咯」的叫声。
我绕去后院一看,只见六只膘肥的大母鸡被圈在围栏里,边上的鸡窝里还有两个刚下的蛋。
我急忙把蛋掏出来,头尾都在石头上嗑一个小口,然后仰起头,把蛋放在嘴里吸溜。
蛋液滑入嘴里的瞬间,我想起东子哥哥第一次带我掏鸟蛋,明明他也很饿,却把所有的鸟蛋都喂进我嘴里。
「囡囡乖,以后饿了就来找哥哥,哥哥很厉害的。」
可是我的东子哥哥啊!
这么厉害的你,这么会死了呢?
「东子哥哥,囡囡很快就来找你了,到时候我们就做一对鬼兄妹吧!」
吃完两个鸡蛋,我砸吧砸吧嘴,看着那六只老母鸡吞了口唾沫。
转身就去厨房拿来一把一人高的笊篱,摸到围栏旁一扑一个准,然后迅速用匕首割断鸡脖子。
连续杀了六只之后,鸡血喷的到处都是。
烧水拔毛,开膛破肚,切块炖烂,香气飘出来时,我关上了所有的门窗。
然后,把肉装到洗衣服的那种大盆子里,从后门搬出去,绕过自家后门搬到村里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