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1.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雪粒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呼啸而过。沈昭月勒马停在城门外，
身后是三百名黑甲铁骑，马蹄踏碎薄冰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她缓缓抬头，
望向城门上那块斑驳的匾额——“忠勇侯府”，金漆早已剥落，
只剩下腐朽的木框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五年了。她伸手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颤。月光下，
那张足以让整个京城震颤的脸终于显露——眉如远山，眸似寒星，唇若点朱，
本该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却因左脸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而显得妖异诡艳。“**，
要直接杀进去吗？”副将陆沉低声问道，声音里压抑着兴奋。他跟随沈昭月三年，
深知这位主子的手段。沈昭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过腰间染血的短刀。
刀柄上缠着的红绸早已被血浸透，那是三日前在北境最后一战时，
她亲手割下敌将头颅后系上的。“不急。”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让他们……再怕一会儿。雪越下越大，落在她漆黑的铠甲上，很快融化成水，
顺着甲片的纹路蜿蜒而下，像是无声的泪。突然，城门上的守卫发现了他们。“什么人！
宵禁时分不得入城！”守卫举着火把大喝，火光映照下，他看清了城下黑压压的铁骑，
顿时声音发颤，“你、你们——”沈昭月抬手，做了个简单的手势。“轰——！
”三百铁骑同时冲锋，玄铁重锤狠狠砸在城门上，厚重的木门应声碎裂。
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一柄长枪贯穿胸口，钉在了城墙上。鲜血顺着砖缝流淌，
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沈昭月踩着鲜血和碎木走进城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仇人的心脏上。
她的黑靴踏过守卫尚未冷却的尸体，绣着暗纹的披风在身后翻卷，如同死神的羽翼。“敌袭！
敌袭！”急促的钟声响彻侯府，原本沉寂的宅院瞬间灯火通明。沈昭月站在庭院中央，
看着熟悉的亭台楼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昭月！
你、你怎么敢——”一声尖锐的女声从回廊传来。庶妹沈娇娇提着裙摆冲出来，
身后跟着几个慌乱的丫鬟。当她看清站在血泊中的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月光下，沈昭月缓缓转身。“怎么，很意外？”她轻笑，指尖抚过短刀锋利的刃口，
“五年不见，妹妹连声‘姐姐’都不会叫了？”沈娇娇脸色惨白如纸，
精心描画的妆容被冷汗浸花。她颤抖着后退两步，突然尖叫道：“来人！
快把这个逃犯抓起来！她一定是偷跑回来的——”话音未落，一柄短刀已经抵在她喉咙上。
沈昭月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没人看清她是如何移动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
她已经贴在沈娇娇身后，刀刃紧贴着对方跳动的脉搏。“逃犯？”她在庶妹耳边轻语，
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颈侧，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
“我是光明正大回来的……回来取你们的命。”“姐、姐姐……”沈娇娇浑身发抖，
眼泪冲花了胭脂，“我错了，当年不是我——”“噗嗤！”刀尖刺入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娇娇的求饶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喉咙上多出的刀柄。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沈昭月苍白的脸上，衬得她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第一个。
”沈昭月松开手，看着庶妹像破布娃娃般倒下。她甩了甩刀上的血珠，
抬眼看向闻声赶来的侯府众人，“还有谁想试试？”正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忠勇侯沈慎带着大批府兵冲出来。当他看清庭院中的景象时，脚步猛地顿住。“孽女！
”沈慎脸色铁青，手中长剑直指沈昭月，“你竟敢杀害亲妹！”沈昭月歪了歪头，
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竟有几分天真。她慢慢走向生父，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父亲急什么？”她轻笑，“这才刚开始呢。
”府兵们举着刀却不敢上前——门外那三百铁骑已经将侯府团团围住，
每个骑士手中都端着弩箭，寒光闪闪的箭尖正对着他们。沈慎的手微微发抖，
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他死死盯着沈昭月脸上的疤痕，突然厉声道：“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侯府的嫡女怎能——”“怎能如此丑陋？”沈昭月接过他的话，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
“这是北境军营的‘礼物’……父亲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她突然扯开领口，
露出锁骨下一片狰狞的烙印——那是一个清晰的“妓”字。满院寂静。沈慎踉跄着后退两步，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看来父亲记性不好。”沈昭月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
“那女儿帮您回忆一下。五年前，您亲手把我送进北境军营，让我做了三年军妓。这道疤，
是某个百夫长用烧红的匕首划的，他说……这样更有味道。”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刀子般扎进每个人心里。“不过父亲放心。”沈昭月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那个百夫长死得很惨，我把他剁成肉泥喂了野狗。”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摄政王到——！”一队玄甲侍卫鱼贯而入，
为首的男子一袭墨色锦袍，面容冷峻如刀削。他腰间悬着一柄漆黑的长剑，
剑鞘上缠绕着暗金色的龙纹。萧烬。当朝摄政王，也是……她曾经的暗卫。沈昭月瞳孔微缩，
握紧了手中的刀。“王爷！”沈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踉跄着上前，“这个逆女杀害亲妹，
求王爷做主啊！”萧烬看都没看沈慎一眼，径直走到沈昭月面前。他比记忆中更高了，
站在她面前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五年不见，
”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长本事了？”沈昭月冷笑，反手就是一刀！萧烬轻松避开，
却不想她这一刀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左手——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从袖中滑出，
直取他咽喉！“锵！”匕首被他两指夹住，再难寸进。“还是这么不听话。”萧烬低笑，
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逃了五年，
该回家了。”沈昭月剧烈挣扎：“放开！”“不放。”他收紧手臂，
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她的肋骨，“这辈子都别想。”就在这时，沈昭月突然笑了。
“王爷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她仰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您猜……我的人现在在哪？”萧烬脸色微变，猛地抬头看向侯府后院——“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京城。忠勇侯府百年祠堂，
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一片火海。沈昭月趁机挣脱束缚，退到安全距离。
她看着父亲惨白的脸色，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忘了告诉父亲，
”她轻抚被萧烬捏红的手腕，“女儿回来前，特意在祠堂埋了火药。
”萧烬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沈昭月。”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锋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2.火光冲天，热浪扭曲了空气。
祠堂燃烧的噼啪声与远处惊慌的尖叫混作一团，沈昭月站在庭院中央，火光照亮她半边脸庞，
那道疤痕在明暗交错中更显狰狞。她看着父亲踉跄奔向火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倒是会挑地方。"萧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如闷雷，"侯府祠堂，
百年基业......"沈昭月头也不回，指尖轻抚腰间短刀："王爷心疼了？"话音未落，
她突然旋身，刀锋划出一道银弧，直取萧烬咽喉！"铛——"长剑与短刀相撞，火花四溅。
萧烬手腕一翻，剑身如毒蛇般缠上她的刀刃，猛地一绞。沈昭月虎口发麻，短刀脱手飞出，
深深钉入廊柱。"五年不见，"萧烬逼近一步，剑尖抵住她心口，"就这点长进？
"沈昭月冷笑，突然抬腿横扫。萧烬侧身避开，
却见她袖中寒光一闪——三枚银针直取他双目！电光火石间，萧烬仰头后撤，
银针擦着他睫毛飞过，钉入身后树干。针尾颤动，泛着诡异的蓝光。"淬了毒？"萧烬挑眉。
"见血封喉。"沈昭月喘息着站稳，从靴筒又抽出一把匕首，"王爷要不要试试？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侯府侍卫终于赶到。为首的统领看见院中情形，
顿时僵在原地——摄政王的剑正抵着一名女子的心口，而那女子手中匕首，
距离王爷的咽喉不过三寸。"王、王爷......"统领结结巴巴地行礼，
"属下救驾来迟......"萧烬头也不回："滚。"一个字，冷得像冰。
侍卫们如蒙大赦，慌忙退下。沈昭月趁机后撤，却被萧烬一把扣住手腕。他力道大得惊人，
指节泛白，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放开！"她抬膝撞向他胯下。萧烬不躲不避，
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闷哼一声，手上力道却更重："还是这么野。"他猛地将她拽近，
另一只手掐住她后颈，强迫她抬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错。"沈昭月，
"他声音沙哑，"你以为炸了祠堂，杀了庶妹，就能解恨？"沈昭月瞳孔骤缩。
"我知道你在北境经历了什么。"萧烬拇指抚过她脸上的疤痕，
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也知道你组建"血凰军"，是为了什么。"她浑身僵硬。
"跟我走，"他忽然松开钳制，后退一步，"我帮你毁了侯府。"这句话像一柄重锤，
狠狠砸在沈昭月心上。她死死盯着萧烬，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
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凭什么信你？"她攥紧匕首。萧烬忽然笑了。
那笑容危险又迷人，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露出獠牙。他抬手解开衣领，
露出锁骨下一道狰狞的箭伤。"认得这个吗？"沈昭月呼吸一滞。那是五年前宫变之夜，
她亲手射出的箭。"当年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萧烬慢条斯理地系好衣领，"现在，
该你还债了。"不等她反应，他突然扬声："来人！"玄甲侍卫鱼贯而入。
"沈氏嫡女涉嫌谋反，"萧烬冷声下令，"押入王府地牢，本王要亲自审问。
"沈昭月猛地抬头，却见萧烬背对众人，对她做了个口型：「配合我。」她眯起眼睛，
突然嗤笑一声："摄政王好大的威风。"话音未落，她手中匕首突然调转方向，
朝自己心口刺去！"铛——"萧烬长剑一挥，打飞匕首。他一把扣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想死？没那么容易。"他猛地扯下腰间玉带，
三两下捆住她双手，动作粗暴地将人扛上肩头。沈昭月奋力挣扎，黑发披散，
像只被困的野兽。"放开我！萧烬！你——"一记手刀落在后颈，世界顿时陷入黑暗。
意识回笼时，沈昭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锦缎大床上。她猛地坐起，后颈传来尖锐的疼痛。
双手仍被玉带捆着，但身上铠甲已经换成素白中衣，脸上的血迹也被擦净。"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萧烬坐在阴影里，手中把玩着她的短刀。烛火映照下，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如同刀削，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沈昭月冷笑："王爷还有给人更衣的癖好？"萧烬不答，只是起身走到床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这道疤，怎么来的？""与王爷何干？
""回答我。"他手上力道加重。沈昭月吃痛，却倔强地仰着头："北境军营，第三年冬。
一个百夫长说，破了相的女人更听话。"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烙印，
"这个也是他烙的，说是......""够了。"萧烬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到窗前。
他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绷得极紧。屋内陷入死寂。良久，萧烬才开口："当年送你走，
是不得已。"沈昭月怔住。"先帝疑心沈家与废太子有染，下密旨要你性命。"他声音低沉，
"我只能假意将你流放，再派人暗中护送......""然后呢？"沈昭月突然笑了，
笑声嘶哑，"你的人在哪？我被丢进军营第一晚，就被三十个士兵轮番糟蹋！你的人在哪？！
"她猛地挣开束缚，扑向萧烬："我在雪地里爬了三天三夜，浑身是血地逃出来时，
你的人在哪？！"萧烬不躲不闪，任由她的拳头砸在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她力竭瘫软。
"对不起。"他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来晚了。"沈昭月浑身僵硬。
"但现在，"萧烬突然收紧手臂，唇贴在她耳畔，"我帮你讨回来。"他松开她，
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侯府这些年的罪证，足够诛九族。"沈昭月接过竹简，
指尖微微发抖。上面详细记录了父亲贪污军饷、庶妹毒杀嫡母、兄长强占民田等种种罪行，
甚至还有......"通敌叛国？"她猛地抬头。萧烬勾唇："三日后，北狄使团入京。
你父亲会亲自接待。"沈昭月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你要栽赃？""不，
"萧烬抚过她散落的长发，"是让他们自投罗网。"窗外，更鼓敲过三响。萧烬起身，
将短刀放回她枕边："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转身走向门口，
却在推门前顿住："沈昭月。""嗯？""别再试图逃跑，"他侧过头，
烛火映照下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否则，我不介意用锁链把你拴在床上。"门开了又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