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精神疗养院】
我心中大惊,这里居然是精神病院!
沈怀川居然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05.
没多久之后,厚重的铁门被人打开,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将我带了出去。
他们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胳膊被他们扯的生疼。
「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男人脸上带着口罩,我看不见他们的长相和脸上的表情。
我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被他们生拉硬拽的拽出房间,穿过一条悠长又阴暗的走廊。
走廊上有很多房间,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了里面一个个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形态神情各异的人。
我被拖进一个新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我被粗暴的绑在手术床上,硕大的白炽灯打在我的脸上,眼泪不自觉的从眼泪里流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不是精神病,我没有病!你们赶紧放了我!」
一个女人手上拿着我看不懂的医疗器械,死死的盯着我。
「这里的患者,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病。」
「可如果没有病的话,你的家属又怎么可能送你进来?!」
「你得了爱情综合强迫症,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和你的家人团聚了!」
我拼命的反抗,眼看着我的手脚被捆在了床上。
「我没病!我他妈没病啊!你们赶紧放了我!」
大吼大叫的下场就是我的嘴被塞进了一大坨的棉花。
饶是我再喊,也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女医生拿着不知名的东西朝我胸口上狠狠按下。
下一秒,我浑身抽搐,感觉整个世界都彻底的颠倒了过来。
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了起来,我却痛苦的无法喊出声。
昏迷前我听见了女医生的声音。
「这是电击治疗,有人特意吩咐了不用给你麻醉。」
「这样才能更好的刺激你的大脑皮层,让你更快的恢复。」
下一秒,我尿失禁了。
眼泪和尿液弄湿了身下的床单。
沈怀川,是你吗?
是你吩咐了医生不要给我麻醉,让我在清醒中承受这份痛苦是吗?
06.
再醒来时,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病房里。
此刻的天已经完全黑透,我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我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就连想要爬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而此时,门被推开。
和之前一样,我毫无抵抗的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按住。
嘴巴被强迫打开,女护士将几颗药扔进了我的嘴里。
我一直不肯咽下去,女护士却拼命的给我灌水。
我被呛到,药混着水最终还是进了我的胃里。
见我吃下药,两个男人才松开了手。
「你给我吃的什么?」
女护士将饭菜放到床头,「药,治病的药。」
我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吵着闹着说自己没病,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摆出一副顺从的样子,乖乖的端起了碗。
女护士笑着点点头,「这才对,早些配合治疗,就能早些回家。」
我苦笑一声,眼泪不自觉的从脸上滑落。
回家?沈怀川既然决心将我关在这里,我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护士和两个男人离开后,病房里又陷入安静。
我捧着手里的饭细嚼慢咽的吃着。
即使它并不好吃,可是我一直勉强的喂进嘴里。
只有保持体力,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只是不一会,我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昭昭,昭昭。」
我仔细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直到我打开窗户,居然看见了妈妈。
「妈?!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手术成功吗?你的病好了吗?」
妈妈笑着看着我,「我的病都好啦,妈知道你在这里,就赶紧来救你了。」
「快,伸出手,和妈妈走!」
我攀上窗户,抓住妈妈的手,纵身一跃。
没有想象中温暖的怀抱,而是冰冷的水泥地。
忽然,妈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出现的只有拿着手电筒闻声赶来的保安。
我又晕了过去。
07.
又一次醒来时,我的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脑海中仔细的将昨晚的经历梳理一遍。
昨晚,只怕我是出现了幻觉。
那个消失的妈妈,只是我幻想出来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晚吃了那个护士的药。
或许,她给我的药,有问题!
想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妈妈,我知道,我必须要尽快想办法逃走。
只是医院每天都有保安24小时不间断的巡逻,就算我在夜晚翻了窗户离开。
就算落地的一瞬间侥幸没有被发现,那我穿越半个广场跑出大门时,也避无可避的会被发现。
该怎么逃出去呢?
......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在假装配合医生治疗。
每次护士给我喂下的药,我都会等她离开后,用手深深的扣着嗓子眼,然后强迫自己吐出来。
又这样浑浑噩噩五天后,我还是没能找到一条适合我逃跑的路线。
只是今晚,我躺在床上又在思考逃跑的路线时,却听见了熟悉的布谷叫声。
乍一听,似乎是布谷鸟的叫声。
但是我却能十分清晰的听出,这是人模仿的布谷鸟的叫声。
我小时候和小伙伴经常用这样的暗号,叫小伙伴偷偷溜出门玩。
自从搬家后和小伙伴失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叫声了。
直到下一秒,窗户好像被小石头砸中,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有些疑惑,为了保持精神病院的僻静,所以在听别的病患聊天时,我知道这座精神病院建在郊区。
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烟。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敢随意逃跑的原因。
深山老林里,就算我侥幸逃出去,没有车的接应,我大概率走不出去。
然后被医院发现后,继续被抓回来,
但是我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窗户,结果一个身影瞬间顺着窗户跳了进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却被面前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我浑身都在颤抖,背上渗出层层冷汗。
「别怕,是我。」
08.
面前的人缓缓的摘下了口罩,我瞬间落下眼泪。
是裴行知。
即使在模糊的夜色下,我也能看见他白的如纸的脸色。
「你身体怎么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妈妈现在怎么样?」
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裴行知,却被他拦住。
「你妈妈一切都好,剩下的问题,一会再说。」
裴行知在我身上绑好速降绳,然后给我披上了夜行服。」
站在窗户时,裴行知轻声问我。
「害怕吗?」
我摇摇头,「不怕,我已经跳过一次了。」
随着裴行知的一句「抓紧我!」
他带着我快速的落了地。
随后他带着我七拐八绕,绕过巡逻的保安,来到后花园。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狗洞,「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狗洞啊?」
裴行知笑了笑,「钞能力。」
我弯下腰和裴行知钻了出去。
狗洞外停着一辆车,我上车后,裴行知迅速发动了车。
看着那个如地狱般的精神病院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终于敢放声大哭。
裴行知没有说话,只是一脚又一脚的踩着油门。
我眼睛肿肿的和裴行知说着这些天在精神病院的遭遇。
「我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遭到报应!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
裴行知无奈的摇摇头,「没用的。」
「沈怀川伪造了一封你的精神病的检查报告,加上你在精神病院的反抗以及出现幻觉的症状。」
「就算报了警,你做过的那一系列也都会被判定成有精神疾病的。」
「这样做,徒劳无功。」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紧紧攥紧成拳,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座椅上。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惩治这对渣男贱女了?!」
裴行知勾了勾唇,然后扔给我一沓子资料。
里面全是沈怀川出轨的证据。
「先离婚,让沈怀川净身出户。」
「先和他分开,然后再慢慢收集证据,再想办法把沈怀川顾柔柔,以及精神病院一锅端。」
我长叹一口气,明白在毫无证据下,也只能这样。
我看着手中沈怀川和顾柔柔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有些惊讶的看着裴行知。
「你是怎么拍到这些证据的?」
裴行知仍旧是笑笑,「钞能力。」
「那天你去而不归,我就猜到你出了事。」
「我花钱雇人跟踪沈怀川和顾柔柔,发现他们平白无故出入一家精神病院,我就知道,你大概率被关了进去。」
「这些天,我一边收集着沈怀川出轨的证据,一边收买了精神病院里的保洁阿姨,准备救你出来。」
「......」
听着裴行知一直念叨着,我又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水。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只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能奋不顾身为我做出这些事。
沈怀川,我们多年夫妻,你却能对我的母亲见死不救,甚至将我关进精神病院。
沈怀川,多年前你在我父亲面前发誓,说要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将我捧在手心。
终究是食言了。
为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你恨不得让我去死。
既然如此,沈怀川,我也不用再顾忌那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了。
09.
回到医院,看见妈妈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我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医生说,我妈妈的手术非常成功,我妈妈的身体在渐渐好转。
我笑出了声,这简直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没有片刻耽误,在确定我妈妈没事后,我转头要去联系律师。
却被裴行知拦住,「我有一个相识多年的律师朋友,十分靠谱。」
我向裴行知道谢,感谢他帮助我的实在了太多了。
裴行知却又说出那句话,「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我有些诧异,还来不及多想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
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沈怀川,裴行知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
「程昭昭,你怎么跑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随便便的跑出来,我很担心你?」
看见沈怀川的那一刻,我浑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上次在办公室的那一幕,以及在精神病院遭受的那一切再一次爬上我的脑海中。
沈怀川的嘴巴还在张张合合着,我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到了头顶,就连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恨不得现在立刻冲上去将沈怀川碎尸万段!
或许是看出来我的状态不对,裴行知急忙开口打断了沈怀川。
「你能先别说了吗?你不由分说的把她一个人扔在精神病院,她没有怪你,你反而来怪她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她不跑,她就要被整死了!」
沈怀川皱着眉看向裴行知,「你是谁?我和我老婆说话,和你有什关系?!」
裴行知张嘴刚要开口,我直接踮起脚尖,朝着他的唇上吻了上去。
沈怀川眼睛瞬间睁大,「程昭昭,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勾了勾唇,「沈先生,难道只能你出轨吗?」
「你叫我什么?!」
「沈怀川,自从你出轨那一天,你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你为了讨好小三,你对我妈妈见死不救,你为了不想让我分走你的财产,逼我签开放式婚姻的合同。」
「甚至勾结医院的人,想要我死在医院一了百了!」
沈怀川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谁说我想让你死了?!我只是想要医院治好你的病!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
我笑出了声,「我的病?我的什么病?!」
「我的丈夫有出轨的征兆,我身为妻子难道没有权利质问你,没有权利查你吗?」
「就因为这些,你就说我生了病,得了什么所谓的爱情综合强迫症,这他妈对吗沈怀川?!」
沈怀川瞬间哑口无言,这些天的怒火持续上涌,我直接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沈怀川,我们夫妻多年,你居然能勾结医生让我去死,你真的是好样的!」
沈怀川仍旧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
「我亲耳听到的!难不成我还会冤枉你?!」
沈怀川的眼神瞬间变的晦暗不明,沉默了片刻后。
「昭昭,真的不是我!」
沈怀川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眉毛一皱,「昭昭,我现在有事,你别乱跑,等我忙完再来找你。」
我没说话,沉默的看着沈怀川离开。
然后,和裴行知一起去见了他的律师朋友。
「我要起诉离婚,要求沈怀川净身出户。」
10.
裴行知的律师朋友动作很快,第二天法院就接受了审理。
第三天,沈怀川又找到了我。
「昭昭,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我推开他,「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沈怀川。」
沈怀川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不离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老婆!」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沈怀川的话刚说完,裴行知适时出现。
「并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出轨,都会想要自己的老婆去死。」
「至少,我不是这样的男人。」
沈怀川恨不得扑上去打裴行知两拳,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但是额头爆起的青筋和紧紧握紧的拳头将他的愤怒暴露无遗。
「我没有想要昭昭死!」
「不是我勾结的医生!是顾柔柔!是顾柔柔勾结的医生!」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我已经和顾柔柔断干净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见她了,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我摇摇头,「太迟了。」
「沈怀川,在你出轨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了今天。」
说完,我就冲护士站大喊。
「这里有流氓骚扰我,影响了病人休息!」
下一秒,就有护士和保安冲上来,将沈怀川拖走。
沈怀川离开时,仍旧不断祈求着我的原谅。
我背过身,装作没听到。
可裴行知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杀意。
「原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是那个女人。」
11.
裴行知将我妈妈转去了高级病房,这里的安保和护理系统很好,有专门的保镖和护工。
一是为了我妈妈得到刚好的救治,二是为了不再受到沈怀川的侵扰。
我妈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裴行知却肉眼可见的消瘦,病态。
甚至开始拒绝化疗。
「昭昭,我已经是晚期,我没救了。」
「我不想化疗,化疗太痛了,就让我体面舒服的离开,好不好?」
我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就当我为了我!为了我你也配合化疗,为了我你也活下去啊!」
裴行知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手拂过我的发丝,眼角流出了泪珠。
「好,我答应你。」
我每天盯着裴行知做化疗,可是他的身体却毫无起色。
开庭的这天,我并没有去到现场,由裴行知的律师朋友帮我全权处理。
我并不想看见沈怀川和顾柔柔这两个人渣。
离婚判决下来的那一刻,裴行知接到了他律师朋友的电话。
然后他一脸激动和我说。
「昭昭,我们赢了!」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捧着一大束花递给我,「恭喜你,脱离苦海。」
是啊,我终于脱离苦海了,终于和沈怀川那样的人渣分开了。
他婚内出轨,证据确凿,被判净身出户。
包括他和顾柔柔在一起时,他为顾柔柔花的那些钱,全部都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顾柔柔都要一分不少的还给我!
我泪如雨下,打湿了裴行知的肩膀。
「谢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还报答你。」
裴行知轻声安慰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裴行知头一歪,晕倒在我怀里。
裴行知进了手术室。
我再一次在手术室门口,苦苦守了十个小时。
直到灯灭后,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我急忙迎上去,却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们尽力了。」
我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请求医生再救救他。
医生却说,裴行知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了。
我险些站不稳,差点晕倒在地。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的从沈怀川那个魔抓出逃出来,马上就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结果老天爷却给我开了这样的玩笑。
我崩溃的站在走廊路大哭,却在看见裴行知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及时收住了声。
「医生说你没事,很有希望恢复健康的!」
裴行知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话,笑着点点头。
......
后来的一个月里,他全力配合医生治疗,我每天都期望着那个奇迹的发生。
只是在私底下,医生还是无奈的冲我摇摇头。
裴行知,你好狠的心。
12.
只是没几天,裴行知的身体却慢慢的好了起来,甚至健起了身。
医生说,他这是回光返照。
我不信。
一定是老天奶听到了我的祈祷,让裴行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这半个月里,裴行知越来越好。
甚至带着我出去自驾游。
旅行的最后三天,他找了向导,带着我一起爬上了哈巴雪山。
六千米的高海拔让我几乎晕厥,但是我还是咬着牙坚持。
反而裴行知这个病号却满脸的轻松,似乎高海拔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终于登顶后,我累的跪倒在山顶。
裴行知却眼含热泪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艰难的爬到他身边,他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
「昭昭,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裴行知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病情。
我却仍旧安慰他,「你不会离开的,你没发现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吗?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康复的!」
裴行知没有说话,反而是扯下脸上的口罩,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热烈的回应着,不知道是谁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流到了唇边。
热热的,咸咸的。
身后,向导和一同登山的朋友在我们身后激动的叫喊和鼓掌。
我高高举起相机,快速的记录下了这一刻。
裴行知,谢谢你。
13.
旅行结束回来后,裴行知回了医院。
他像是将精气神全部都留在了雪山,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他,是那么的疲惫和病态。
我做好了决定,决心好好的陪裴行知走完最后的日子。
只是三天后的清晨,我被警察叫醒。
昨晚沈怀川和顾柔柔死在各自的家里,无一人生还。
凶手,就是裴行知。
......
面对警察,我足足的愣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
「不可能!裴行知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现在还在生病,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警察拦下异常崩溃的我,平静的对我说。
「昨晚杀害了顾柔柔和沈怀川后,他就服毒自杀了,他的尸体......就在现场。」
「我不信!我不信!」
我不管不顾的要往出冲,直到警察带我来到停尸间,我亲眼见到了裴行知的尸体,我才真的相信。
「人是他杀的,他在现场留了遗书,我们也检查了现场和他遗书中说的半分不差。」
「他的家人都在国外,父母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也是按照他遗书里的内容,联系到你的。」
「他说,他希望你替他收尸。」
「......」
警察还在我身后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我可是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我扑在裴行知身上,使劲的摇晃他。
「裴行知你醒一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们说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要骗我啊?!」
「你的钱我还没还完呢,你快点醒来,等我还完你的钱,你再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哭求。
回应我的,只有裴行知冰冷的身体和沉默。
裴行知,真的死了。
13.
裴行知的父母来时,我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老人,才惊觉裴行知到底是谁。
面前的叔叔阿姨我再熟悉不过,他们就是我幼时的邻居。
「所以......裴行知就是......小胖哥哥,对吗?」
我轻声的向叔叔阿姨提问,直到在看见他们不约而同的重重点了点头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八岁前,我和裴行知一家一直都是邻居。
我总是会跟着裴行知的屁股后面求他带着我和他们那些大孩子玩。
彼时,他已经十一岁了。
直到搬家后,我还是会想起裴行知,我曾偷着回到以前的家去找他。
结果才从别的小伙伴口中得知,他们一家,出国了。
就这样,我失去了裴行知的所有联系。
我没有想到在二十年后,我和他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的重逢。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们早点重逢,不让我们早些相遇?
老天爷,你好残忍。
......
裴行知火化后,我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一封给我的手写信。
他对我说的话很多,多的占满了五张A4纸。
可是也很少,少到他仅仅给我留下了五张纸的话。
他在末尾写到,「昭昭,我不放心自己离开后,沈怀川和顾柔柔来欺负你怎么办,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计划把他们杀了。」
「你如果能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我不愿去面对冰冷的手铐和没完没了的审判,所以我宁可自行了断。」
「别怪我,昭昭,我实在无法面对要和你分别的那一刻,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昭昭,以后仅剩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
我拿着纸的手开始颤抖,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
裴行知那晚,在解决了顾柔柔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沈怀川家。
解决了沈怀川之后,他喝下了毒药。
选择了一种安静却又悲壮的死法。
那晚的天气那么冷,他孤独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的等待死亡。
裴行知,这一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
......
妈妈康复出院后,我带着裴行知的骨灰走遍了大江南北。
他生前喜欢户外运动。
我开始自驾,独自一人,带着坐在副驾驶的裴行知,去了一个又一个的无人区。
我从未感觉到害怕,因为我总感觉,裴行知似乎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
裴行知,我会越来越好的。
你放心吧。
番外(裴行知视角):
十二岁全家出国的前夕,我央求母亲给我昭昭父母的联系方式。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打过去电话时,接电话的人,却不是昭昭的家人。
她的母亲,换了电话号码。
我哭着睡着,再醒来时,我们全家已经要离开了。
就这样,我彻底和昭昭断了所有的联系。
午夜梦回时,我总能记起那个追在我身后吵着闹着要我带她一起玩的小女孩。
当我大学毕业后,父母再也无法阻拦我回国。
我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昭昭。
只是,我来晚了,她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我礼貌的没有去打扰她,躲在暗处偷窥她的幸福。
我看着她结婚,看着她挽着沈怀川的手逛街。
直到我看见,沈怀川出轨。
我气愤的想要提醒昭昭,结果我却生病了。
我更不敢贸然上去。
我怕相认后,昭昭会为我难过。
我不想看着她为我流眼泪。
直到,昭昭的母亲也生病住院。
我费力住进了昭昭母亲隔壁的病房,只要能每天偷偷看看她,我也满足了。
可沈怀川这个畜生却对她的母亲不管不顾!
甚至逼她签开放式婚姻的合同,并且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昭昭失踪的那几天,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终于将她救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医生也和我说,我的时间,没多久了。
在我得知我的生命仅剩几个月的时候,我又哭又笑。
够了,几个月的时间够了。
我帮昭昭成功离婚,我带着她一起登上了雪山,那是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我和她在六千米的海拔上拥吻,我贪心的想要多活几天,我贪心的想要昭昭不要忘记我。
可是,来不及了。
我雇人跟踪了沈怀川和顾柔柔很长一段时间,摸清楚他们的作息规律。
然后在前一晚,我就已经偷偷的潜进他们家,在他们的饮水机里分别下了安眠药。
毕竟,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他们反抗的话,我真的没把握。
万幸,老天爷还是照顾我的,我先去的顾柔柔家,我到的时候,她已经睡死在床上了。
手起刀落,我十分迅速的解决了。
当我再次见到沈怀川时,我已经体力不支,身体传来的痛苦使得我发出了巨大的喘息声。
居然惊醒了沈怀川。
我和他展开了搏斗。
幸好,幸好我最后还是成功的杀了他。
老天爷还是优待我的。
我在临终前的几个月里见到了昭昭,甚至还短暂的拥有了昭昭。
足够了。
我拿出早已准备的毒药,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昭昭,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昭昭,祝你以后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你从来都不欠我的。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昭昭,你要好好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