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今晚还看了一场沈云云的专属演出呢。
我还参演了配角。
“听说贺司令今晚在酒会上喝多了,那小姐上赶着照顾他。”
“结果人贺司令嘴里一直喊着莺莺。”
“酒会上那些太太、小姐们,都看了场热闹。”
“估计那位,今晚回去就要窝里闹了,看来还是我们小姐更有魅力嘛。”
柳枝话说到最后,看我的眼神都揶揄了起来。
我笑了笑,手里随意搓了搓泡沫。
贺知归怎么想的我不懂,我也不想了解。
但看到沈云云吃瘪,还是吃我的亏。
就够我快活的了。
今晚托沈云云的福,我又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没了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自在的睡了个饱觉。
一睁眼看到贺清泽撑着脑袋看我时,我也没再吓到甩一巴掌上去。
我看着被打开的窗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窗子以后要叫人用水泥封起来。
没准哪个晚上,我就被偷光了。
贺清泽熟知我的胃口,那张红木桌上,大大小小的摆了好些油纸包。
食物的香味把我心勾了起来。
贺清泽趁着早上来看看我。
他今天貌似要有个去外地的任务,只能抽空来。
他见我醒了,把一张薄纸塞进我手里。
“这可是我跟我哥要来的通行证,那儿也有我的人。”
我捏了捏那张纸,点了点头。
他还没见过我早上起来这么乖顺的样子。
偷香似的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还没反应过来骂他是登徒子。
他就利落的翻窗走了。
贺清泽上辈子,怕不是当贼的。
贺清泽买的早点太多了。
我昨晚吃了两碗鲜肉馄饨,夜里还有点积食。
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吃,八成是要浪费。
我朝屋外喊了声,叫柳枝来和我一起吃。
柳枝和我口味相近,吃的也多。
我看她夹小笼包的时候腕上露出一截泛着银光的镯子。
“哪儿买的镯子,成色还挺好的。”
我咬了口酥饼,自然地开口。
“是石头哥送的呢。”
柳枝捂着嘴笑,还有些娇羞。
我闻言没反应过来。
“石头在哪弄的钱,买了这样一只好镯子送你。”
我看着柳枝小女人的样子打趣道。
“石头近日好像在码头干了份活,那老板阔绰,赏了不少钱。”
我笑了笑。
不想石头这样老实的人,也和秦可可一样点子转的灵活,知道去其他地方赚钱。
也懂得宠人。
9.
被官兵带走的秦可可没被关在警察的监狱里。
而是直接被送去了郊外归军队管的监狱。
陆难死前胸背上确实被人扎了一刀,
但并不是致命伤。
那帮人从秦可可房里搜出来药,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
秦可可被关在这里是陆家的要求。
也难怪贺清泽还要另外给通行证给我。
车是贺清泽安排好的。
我在车上小眯了一会,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秦可可被关在监狱里的最里间。
她前日刚被提审完。
秦可可嘴硬,一问三不知,也不肯认罪。
他们没问出什么来,自然气急败坏。
监狱里也混了贺清泽的人。
虽然在审讯上说不出什么话,但也好歹能让秦可可少受点伤。
我到的时候,秦可可还瘫在草堆上叫唤。
她摸着身上的伤口,嘴里夸张的喊疼。
毕竟是唱戏的,叫起来让人耳膜一震。
我顿时被气笑了。
秦可可受了打,竟还有力气叫唤。
她耳尖的听到牢门被打开,耷拉着脑袋朝我这里看。
秦可可见是我来了,迅速的从草堆上爬起来。
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食盒。
“伤口不疼吗?也不知道给自己省点力气。”
我把食盒打开,拿出准备好的药给她擦。
秦可可没脸没皮的叫了我几声“好姐姐”。
眼泪汪汪的拿起一个鸡腿就开始啃。
我手上替她擦着药。
“你那贺局长还挺好使,让我少挨了好几顿鞭子。”
秦可可嘴里正在吃着,声音含糊不清。
我听到她提贺清泽,愣了一下。
手下没了轻重,把秦可可按得高呼了一声。
她叼着鸡腿,哀怨的看着我。
“那药是怎么回事?”
我手上替她缠着纱布,避着外面的狱警,轻声问她。
秦可可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在这种事上,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何况那药分明被她埋在了后院的旮旯里。
药是我给的,毒是秦可可下的。
那胖子命我给他端茶, 当着我们的面喝了。
药并不好寻,不是市面上流通的。
我在贺家库房里翻找半天,才找到。
陆难平日没少对秦可可耍手段。
近日我回来,也对我起了肮脏念头。
我曾问秦可可后不后悔,她摇头。
陆难带给她的难处,怕不止我面上看到的那些。
秦可可对药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我两下药的事,还有柳枝知道。
10.
我出了监狱时,天已经快黑了。
秦可可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让我下次来给她带苏家的辣子鸡。
我毫不客气的往她头上嗑了一个爆栗。
她也不盼着自己点好的。
回去的路还很长,郊外的路又不好走。
司机慢吞吞的开着,我被颠的犯困,迷迷糊糊的。
正当我快要睡过去时,车子突然猛地一震。
我抬头想要看怎么回事,就被一道强光刺了眼睛。
脖颈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11.
“人怎么还没醒,都这么久了。”
我耳边传来一道凶悍的女声。
听着好像楼下卖猪肉的女屠夫的声音。
我还未彻底恢复意识,脖颈处疼的惊人,想必已经肿起来了。
面前走过来一个强壮的大汉,端着一盆凉水就往我脸上扑。
我毫无防备的被扑了一激灵,脑中瞬间清醒来。
我在的地方像是个封闭的地窖。
墙壁两边都有绳子将我手捆住,上半身几乎是被吊着的。
那女人见我醒了,便走到我身前来看着我。
她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面具。
我不禁怀疑是谁对我这么狠,要叫专业的屠夫来教训我。
“长得一副狐媚子样,成天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真下贱。”
她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
被打湿的发丝贴在我面庞,看起来很狼狈。
她似乎很满意我这副样子,短促的笑了几声。
声音好似我之前在片里看过的汉奸笑。
“大姐,我是良民。”
我眼神可怜的看着她。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听这话,怕不是哪个太太找情债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洁身自好,只是好吃懒做,哪里劳烦您特地来教训我。”
“你敢说你和贺家没有关系?”
我闻言一愣,原来是这两兄弟害的我。
“姐姐可真冤枉我了。”
“贺司令只不过把我当个玩笑,耍了两年。”
“贺清泽就更过分了,他只是要我陪他演戏,来骗他哥哥。”
我张口就来,把什么负心汉玩弄人感情的锅都往他两头上扣了一遭。
“真的?”女人声音拔高,眼神怀疑的看着我。
我一脸纯良,忙不迭的点头。
“不信。”
我:?
“大壮,给她个教训,让她说真话。”
女人挥了挥手,端了把椅子来,坐在我面前等着看戏。
那个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活动了下手腕,发出几声骇人的响声。
我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就在那壮汉的拳头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我突然大叫了起来。
“其实……贺知归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那壮汉果然停了动作。
女人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和我对视。
“是沈云云,贺司令两年前就喜欢她了。”
“找我当情人,也不过是为了透过我这张脸,想沈云云罢了。”
“沈小姐脸蛋俊俏,又是留过洋的,哪里是我一个唱戏的能比的。”
我说着还抽泣了一下,仿佛真的被骗了真心。
“你们要找,就找沈小姐吧,她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的。”
那女人蹲在我面前,半晌没动。
我以为她被自己抓错人的事情弄得苦恼。
刚想要再夸几句沈云云,就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一巴掌。
那巴掌力道很大,我被打的头偏过去一侧。
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这一巴掌的功力,是我打贺清泽的十倍。
“满嘴胡话,你可真会说。”
“大壮,拿东西来。”
她这番反应,我心中琢磨出些不对,尝试性的喊了声沈云云。
谁料她冷笑一声道,“还以为你脑子里都是吃的,看来也不是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