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今天就要走了,也不妨碍昨夜他罚我在雪地里跪了四个时辰。
起因是我摔断了一枚簪子。
据说那是他幼时和准皇后赵婉容定情的信物。
谁求情,陛下就罚谁。
没人再敢出声。
我跪在那里的时候,心里盘算着这次跪得有点久。
再用艾草不知道能不能驱走腿寒。
我曾以为我穿越而来的那个雪天是最冷的。
整个琼华宫蛛网四结,四处漏风。
只剩我一个洒扫宫女。
连裹腹的东西都要求人。
后来才知道,这都不算什么。
遇见他,有的是更冷的天。
遇见他那天,我刚用最后一点粗麦麸,勉强煮了碗粥喝了两口。
他就穿着破烂的太监衣服从狗洞里爬了进来。
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庭前桂树下。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的。
他迷迷糊糊地对我喊了一句娘亲。
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妈妈。
因着一场疫情,做医生的我救得了别人,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我染疾将逝的时候,妈妈还是不舍得我,她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死在了那个冬天。
他喊了一声娘亲,我就心软了。
我把那碗热粥一点一点喂给了他。
后来,因为我养的小猫三花偷溜出去不见了。
我难过了好几日。
他想把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