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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
哗——
宝剑出鞘的声音。
哪怕是低着头,易雎也能看见一片如雪的刺目寒光,真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这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宝剑的尖端抵着易雎头顶,它的主人道:“抬头。”
易雎顺服地仰起头颅,漆黑的、空洞的眼睛却只敢盯着眼前的狐皮毯子。
锋利冰凉的宝剑尖端抵在易雎眉心,然后一路往下,先是鼻唇,然后是微微凸起的、性感的喉结。
他用宝剑挑起易雎下巴,剑柄微微往上一扬,迫使易雎看着他,王爷漫不经心地问:“恨我吗?”
易雎摇头:“不恨。”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会恨这人呢?
“罪奴卖身王府为奴那日便说过,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会永远忠于您。”声音粗糙难听,王爷却脸色稍霁。
手腕一动,宝剑落在了易雎襟前,剑柄旋转起来再微微一挑,易雎身上的囚衣立时四分五裂,最大的一块被宝剑尖端挑得扔到了不远处。
不着寸缕。
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浮在皮肤表层,易雎的手指没入了狐皮毯中。
宝剑却没有停,一路往下,及至已经千疮百孔的肚腹,上面有刀痕剑痕无数,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已经成疤,像一条条多腿蜈蚣堂而皇之趴在他身上,丑陋不堪。
易雎手指紧了紧,本能想要遮掩一二。
但随即又放松下来,有什么好遮好掩的?浑身上下,哪里没被这人看过玩过?
王爷却自始至终目光淡淡,宝剑一路往下,停在那不可言说的部位,轻轻拍了拍。
易雎自然而然分开双腿。
大腿内侧,一个奇怪的印记烙在那里,龙飞凤舞,组成了一个“峥”字。
易雎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唯独这个“峥”字及旁边,完好无损。
王爷这才有点满意,把剑随手一扔,也不细看究竟扔哪了,只听见哐当一声。
“过来。”
王爷道。
易雎再次近前。
这次,却是温暖修长的一只手落在他发顶,还轻轻揉了揉。然后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往下,一寸一寸……
易雎不可思议瞪大了眼。
然后本能想往后退一步:“王爷,脏……”他记得主子是有洁癖的,若不然,易雎也不会因为怕弄脏主子地板担心成那样。
王爷眼眸一眯,流露出淡淡的威胁,易雎立时不敢动了,任由那只手停在自己头顶。
王爷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他已经被血凝成块的干枯泛黄的头发,动作极其温柔,语气带着骗小孩儿似的诱哄:“阿雎入我后院可好,我们一笔勾销,嗯?”
易雎还沉浸在王爷给自己梳头发的惊讶和紧绷中,闻言也没有太大|波动:“是。”
本来就是王爷用过的人了,入不入后院无所谓,再说,也别无选择。
但其实就算是有所选择,易雎也不会生出反抗之心。
他说过,易峥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至于一笔勾销的说法,指的自然是曾经易雎当初不顾王爷反对跟着王庭入军营一事,与如今王爷将他变成败军之将一事,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