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非婉拿着铅笔,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开始动笔。
林景栎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喻非婉在他原本的设计上别出心裁的几笔,就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林景栎的瞳孔收缩,激动的握住喻非婉的手,“你的点缀给了这件裙子生命!”
喻非婉的手被握住,她却不觉得反感,她从林景栎的眼中看到的是对艺术的热爱,此时的林景栎身上也没有了刚刚阴郁的气息。
她侧过脸,抽出了手,脸颊有些微红,“你过奖了…”
雨依旧下的很大,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似乎也隐入了夜色中,而两人的这一幕都被男人尽收眼底。
傅清时垂下眼眸,面容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的戾气失控地肆虐,车内的气压都降到了冰点。
喻小姐居然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林秘书不禁为喻非婉捏了把汗。
“傅总,我进去接喻小姐吧。”
“不用。”
咖啡店内,林景栎此时看向喻非晚的眼里多了些赞赏,正当他想说话,门边的铃铛却响起清脆的声音,门被人推开了。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喻非晚也抬起眼,看清来人后,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原本平静的心又晃荡了。
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人,正神态恭敬地替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而男人便立在伞下,一步一步走进来,昂贵的手工皮鞋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黑色的伞渐渐抬起,傅淸时那张冰冷疏离的脸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他缓缓从伞下走出。
喻非晚却呼吸一窒,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让她的心不自觉紧张起来。
傅淸时的嗓音低沉极具诱惑力,绯薄的唇轻启,“非晚,夜深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喻非晚有一种被傅淸时抓奸的既视感,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反倒是傅淸时却很是坦然的感觉。
还没等喻非晚说话,林景栎单薄的身形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脊背挺得笔直,黯淡的眸子里是冰冷到了极致的寒光。
“你是谁?”
傅淸时身上的呢子大衣还残留着室外的寒气,俊逸的脸上也染着冷霜,视线如同极寒之地的风一般一点点在喻非晚身上割着。
“你说我是谁,嗯,非晚?”
喻非晚稳住晃荡的心,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拉了拉林景栎的手臂,解释道:“景栎,这是我的哥哥,他是来接我回家的。”
她说的很自然,毫不在乎傅淸时眸底隐约的寒意。
林秘书忐忑的站在一旁,他的额头早已经渗出细碎的冷汗,喻小姐这是在玩火啊!
听着喻非晚的解释,林景栎却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狐疑的撇了傅淸时一眼。
“我感觉他好像要绑架你似的,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喻非晚差点笑出了声,“不用啦,对了,姜茶多少钱,我还没给你。”
林景栎晃了晃手中的画稿,露出了浅浅的梨涡,“你已经付了。”
傅淸时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他长腿一迈,就把喻非晚拉入了怀中,嫌弃的拿下她身上外套丢在一旁,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男人外套上那极具诱惑力的古龙水香味包裹着喻非晚。
她朝林景栎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心中奇怪,傅淸时不是说送姜矜回去吗,现在来找自己发什么神经?
林景栎望着两人的背影上了车,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画稿,不自觉的露出浅浅笑意。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路上还积着雨水,傅淸时一个俯身,结实的臂膀就把喻非晚稳稳抱起。
喻非晚被傅淸时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直忐忑的心忽然颤了颤,傅淸时从未这样抱过她,如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她抿着粉唇,两人上了车后一直没有说话,感觉气氛陷入了冰点。
傅淸时压抑住了心中的情绪,清冷的目光扫向她,“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喻非晚的语气也一样冷漠,之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以往傅淸时若是主动和她说话,她就会一直缠着他说话。
两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他们分别都坐的很远,中间仿佛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傅淸时抿唇,黑洞般的眸子顿时更加幽暗了,眸底的暗涌似乎下一秒便要夺眶而出,不过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很快,车子就驶入老宅,屋内灯火通明。
喻非晚刚走进屋内,傅爷爷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傅奶奶也是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颤巍的上前拉住喻非晚的手。
“非晚,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手机都关机了,真是让我和爷爷担心啊!”
喻非晚觉得很愧疚,原来是爷爷奶奶打不通自己的电话让傅淸时去找自己的。
“对不起,爷爷奶奶,让你们担心了。”
傅爷爷生气的敲了敲拐杖,质问一旁的傅淸时,“臭小子,是不是你欺负非晚了!”
傅淸时却撇过头,没有说话。
喻非晚怕老爷子动怒,连忙上前安抚。
“没有啦爷爷,是我自己和朋友在外面贪玩,碰巧手机没电又下了大雨,所以才没和清时联系上。”
傅爷爷却对傅淸时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他心疼的看着喻非晚一身泥泞的样子,“快上去洗澡,别着凉了。”
喻非晚答应道,黏腻的裙子穿在身上很难受,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她也想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
水雾笼盖了喻非晚姣好的身躯,她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眶还泛着红,看起来很憔悴,她叹了口气,推开了浴室的门。
傅淸时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菲薄的唇看似薄情却极其好看,连一根头发丝都处处显示着造物主的极尽偏爱,尤其此刻他还把领口的领带给松开了,露出了一截若隐若现的锁骨。
喻非晚捏着手中的毛巾,为了不让爷爷奶奶看出端倪,在两人离婚前还得住在一个房间。
她沉吟了片刻,“我睡沙发吧。”
傅淸时垂眸,缓缓摁灭了手中的烟,沙哑魅惑的声音响起。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