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7
彼时，我刚刚从一座湖心岛的别墅里醒来。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起来那天的场景。
当时我正蜷缩在发布会后台的消防通道里，额头的血糊住了眼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肋骨断裂的剧痛。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命会交代在那里的时候，一道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她在这里。”
“封影，是我，你醒醒！”
我想要睁开眼，却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封影，别睡。”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这声音......像在哪里听过。
“鼎盛集团的顾总？”
我艰难的开口，似乎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看来还没糊涂透顶。”
是顾晏。
三年前，鼎盛集团旗下的人工智能实验室曾向我发出过邀请。
开出的条件是让我担任首席算法工程师，团队、资金、设备全权由我调配。
当时我正忙着帮宋亦川处理娱乐圈的绯闻，只在电话里跟这位传说中的总裁简单聊过几句，就以“没兴趣”为由拒绝了。
电话里的声音，和此刻在我耳边的，重合在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费力地问，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
“特意来救你的。”
“把她抬到车里，通知陈医生准备手术。”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应声上前，动作专业地将我抬上担架。
“为什么救我？”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平淡。
“鼎盛集团还缺一个首席工程师，我不想我的候选人死在这种地方。”
候选人？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指的是三年前的邀请。
原来在我为宋亦川放弃梦想、洗手作羹汤的时候，还有人记得我曾经的样子。
顾晏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后座宽敞得像个小型医疗舱。
他坐在我对面，拿出消毒棉片，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很稳地擦拭着我脸上的血污。
“疼就说一声。”
我摇摇头，比起身体的痛，心里的麻木更甚。
“宋亦川对你，就这么重要？”
我闭上眼，没说话。
“为了他，你放弃了斯坦福的全额奖学金。”
“放弃了国家级的科研项目，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顾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去娱乐圈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值得么？”
值得吗？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
七年前，宋亦川还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我把身上的外套脱给他，说，“以后我养你。”
那时他眼里的光，让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束光变成了只对柳依然绽放的专属温柔，留给我的，只有冷漠和理所当然。
“以前觉得值得。”
我睁开眼，看着顾晏平静的侧脸，“现在......不知道了。”
他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瓶水。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顾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醒了？”
他抬眼看我，放下文件，“陈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就是肋骨断了三根，得养三个月。”
我动了动手指，“没那么疼了，谢谢你。”
“不用。”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等你好点，我们谈谈工作的事。”
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够聪明，也够蠢。”
顾晏的回答很直接，“聪明到能写出让我都惊艳的算法，蠢到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浪费七年。”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现在，你蠢够了。”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也许这七年的荒唐，真的该结束了。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顾晏会将所有的证据都发到宋亦川的手机上。
等我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只看见有人正在直播。
而画面中的人物正是宋亦川和柳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