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

07

“嘭”

肖红被撞飞那一刻，我心中有隐秘的快感。

接下来就是我和陆鸣演技大爆发的时刻，

他装作受害人家属演得悲痛欲绝，

扑在搭了白布的肖红尸体上哭到脱力。

我暗暗好笑，好一副深爱亡妻的模样。

到了我自己，我低着头畏畏缩缩，目光飘散，语焉不详，

颠三倒四的囫囵，我不是故意的。

监控死角，视觉盲区，又没有路人。

公安做了好几次侦查实验宣布这是一场交通意外。

唯一的疑点是肖红为什么要经过那里，

当然是陆鸣让她去的，可是警方没有上帝视角，只能不了了之。

陆鸣在交通队对我破口大骂，冲到我跟前给了我一耳光，

我痛得眼冒金星，泪花闪闪。

晚上，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在我的耳边低喃。

“甜甜，痛不痛，

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背负着人命，有了共同的秘密，我们缠绕得更加紧密。

一夜，抵死缠绵。

昨夜高光时刻，今晨血色黎明。

当曙光透过帘子打在脸上，刺激从血液里褪下。

作贼心虚，我们决定下乡避避风头。

我匆匆的收拾行李，这些年总是漂泊，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玩偶。

我的行李箱总会空出一半，留给女儿生前最爱的小熊玩偶。

陆鸣的故乡是个很穷的村子，在大山深处。

他家常年无人居住，破败不堪。

房子要重建，家具要重买，免不了要叨扰乡邻。

落后的村子多是留守老人，很少来新人，特别是年轻女人，

我一时成为全村的谈资，总有暧昧不明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陆鸣从委婉的劝诫，到不允许我出门，

他的性情越来越琢磨不定。

当又一次邻居大牛给我送来了镇上的快递，

他一拳打在柱子上，血流不止，

歪着脑袋吼我，

“李甜，你特么能不能别浪？”

我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包好他受伤的手，

软言细语的哄他，

“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低着头很久，一言不发。

我扳正他的脸，却触到一片湿冷。

那夜，他给我讲了不为人知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