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暴雨洗过的梧桐叶黏在殡仪馆台阶上，踩上去像碾碎潮湿的蝉翼
我站在档案室窗前，看着晨雾中驶来的黑色悍马——叶光的车还是挂着那串狼牙挂坠，十五年前我从内蒙古给他带的成年礼
那年我 14 岁送他的贺卡上写着抄来的诗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他带我去看夜光海
那时的他还不会耍刀，只会用贝壳在我手心写鲁字
仁心医院的地下档案室泛着霉味，消毒水混着打印机碳粉的气味钻进鼻腔
林总，张主任说化疗记录那天已经全部都复印给您了
他让您看看这段监控视频有用没
助理小唐攥着 U 盘的手在抖，她刚毕业三个月
睫毛膏被汗晕成黑渍
这傻姑娘怕我鲁急了，一路跑着来的
我接过 U 盘，让小唐先把我的车开回去
U 盘插进电脑，监控画面里父亲正死死攥着护士的手
我不能睡...协议...阿沉...
你该先处理这个
叶光的声音裹着雪茄味飘进来
他斜倚门框，迷彩裤脚沾着红泥，军靴尖挑开快递箱
泛着福尔马林味的件袋滑到我脚边
《仁心医院化疗记录（加密版）》的钢印下，3 月 17 日的诊疗栏赫然写着
10:00-12:00 全麻化疗，患者意识丧失
而协议签署时间是 11:23
张主任收了三百万叶光用匕首削着苹果，刀刃反射出他眉骨的新伤
这么多年，痞帅少年不再，但他更显英俊硬朗
钱转到开曼群岛的账户，收款人叫苏红梅
然后通过加密货币，进了张主任儿子的电子钱包
我手一抖，咖啡泼在键盘上
母亲日记里那个名字——苏蔓的母亲，三十三年前死于难产的女人
我翻找编号LGD20240317的密封袋
指尖触到袋口残留的火漆印——
和父亲书房抽屉里那枚白玫瑰印章的纹路完全一致
叶光靠在生锈的铁柜旁抛接军刀，刀尖在幽蓝应急灯下划出银弧
你确定要现在撕破脸程锐的人还在楼上
他作战服肩章残留着国际机场安检章的荧光粉
你怕呀八年前你逃婚时说过什么
我扯开档案袋，化疗记录单簌簌作响，
只要我需要，你永远会带着刀来
他手腕一抖，军刀钉在墙上泛黄的《档案阅览守则》上，正插穿守字
好，你说，现在这把刀该插在谁心口
父亲说，我该嫁给程锐这样的棋手
叶光可是个敢掀棋盘的人
至今我都不懂，父亲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同意我嫁他吗
他靴底的青膏泥混着草籽，是城郊墓园特有的土质
昨夜他跟踪袭击者到了苏红梅的坟前
打斗后，对方跑了
泛蓝的 CT 胶片铺满桌面
3 月 17 日 10:15 的骨扫描显示，父亲第三腰椎有星芒状钙化灶
铯-137 骨沉积的典型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