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以孔月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报复我,但我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我上了热搜。
整整十二个词条,骂我插足她和蒋聿城。
还说我仗着家里的势力,逼迫她离开蒋聿城。
说我的父母和我沆瀣一气,抢了养女的好姻缘。
孔月的粉丝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网友还说还好孔月争气,用三年时间成为了一个大明星,这样对她的不公才得以被大众看见。
我们律所的官博,邮箱留言板全沦陷。
除了辱骂我的话,其余大多都是呼吁律所辞退我。
办公室里流言四起,平日里关系好的同事,为我的处境担忧。
我没去管那些流言蜚语。
因为孔月承受这些,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习惯了。
没过多久,孔月用陌生号码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说要送我个礼物。
我眉心突然跳了跳。
几乎是电话挂断的同时,一堆关于我父母的黑热搜冲上了爆榜,爆料我父母苛待孔月这个养女。
爆料者言之凿凿,说孔月在我家还不如一个保姆,我妈情绪不顺就对她非打即骂,甚至还晒出了好多年前的医院诊断单。
孔月的粉丝疯狂对两个老人进行咒骂。
我妈气得进了医院。
律师这份职业让我看到了很多阴暗面,但冲击力都不如这天来得大。
我甚至后悔,那天为什么只打了孔月一个耳光。
更关键的是……这些来势汹汹的爆料,蒋聿城会不会也参与其中了?
我先去医院看了母亲,好在她没有大碍,同一时间,找了师兄搜集这些黑号的信息。
孔月操纵舆论,辱骂我父母。
可是当年,我父母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比起对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母就是担心她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处处维护,甚至连孔月出道做演员的资源,都是我父母给她铺好了路。
如今,她却反咬我爸妈一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房子周围种了许多秋海棠,是我和蒋聿城结婚第一年,我缠着他给我种的。
我一向很爱惜这些花,哪怕再忙,也不会忘了浇水,悉心照料。
红艳艳的一片海棠,美得惊人。
我走进了花圃,漠然摘掉了花,将花朵碎进泥里。
“梁烟,你疯了!”
蒋聿城伸手将我从花圃拉出来,神色复杂,“平时这些花掉个叶子,你都心疼半天。”
“网上那些热搜看了吗?ip都在一个地方,都是孔月公司为她养的营销号。”
蒋聿城握住我的手松开,“她不会这么做。”
“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帮着她说话?”
蒋聿城看着我,“是你对她误解太深了。”
误解?
从前我承受的,还有此刻承受的,都是误解?
这一刻,失望淹没了我。
“蒋聿城,我们离婚吧。”
拟离婚协议这事,我驾轻就熟。
从书房出来,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蒋聿城,“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见。”
蒋聿城淡淡一笑。
以我平日里对他的喜欢和依赖,他大概觉得,我不过就是在耍小脾气。
过了会,他接过那份协议,揶揄般看了我一眼,“明天可别不来。”
他语气笃定,还像以往那样,以为能将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想再跟他独处,便开车出去了,打算找师兄商量一下,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车开到半路,我的腹部突然一阵剧痛。
隔天,我没能赴约。
蒋聿城在民政局门口等了我一个小时。
下午三点,我收到他的信息。
“花圃那些花,我会让人给你重新种好。”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在嘲笑,我说要离婚果然是在耍小性子,想要得到他的关注。
我扫了一眼,没回复,只是把他的电话告诉了大夫。
几秒之后,蒋聿城知道了我为什么没去。
我把孩子流掉了。
蒋聿城几乎是冲进来的。
他红着眼睛看我,力气大到要将我捏碎。
“梁烟,你是不是疯了?!”
“就是因为和我赌气,所以你就把孩子打掉了?”
我试着挣脱他,却没力气推开他。
蒋聿城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孩子,就算我想要,也留不下的。
孔月回国那天,他陪在孔月身边,正是那个时候,我被人从二楼推下来,后来又因为紧急状况做了核磁,我的身体状况,根本保不住这个孩子。
况且,我和蒋聿城要结束了。
“蒋聿城,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