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里亮着白炽灯。陆安然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孩子没了……徐芳离开之后,把消防门关上,还在前面放了个维修中的牌子,要不是正巧赶上消防安全检查,陆安然就失血过多死在那儿了。
她宁愿那会儿随着孩子一同死去,至少在冰冷的地下,她的孩子不至于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秦亦琛也恨不得她死,那她便如他愿,死,应该比活要容易许多。
病房门开了,带来一阵冷风,陆安然觉不出冷,眼神也毫无焦距。
高大的身影逼近病床:“陆安然,你还活着?”
看吧,她猜对了,他是想她死的。
“七年前你设计亦瑾,我一直不肯相信。我一直存有一线希望,让时间告诉我你不是那样的人。可今天,你让我彻底失望了。你把小微推下去,摔死了她,你的眼角膜就不用捐献了。陆安然,你还能歹毒到什么地步?”
他的逼问,终于让陆安然移了视线。
她看着他,像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
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嘴角缓缓扬起,继而笑出了声。
“我陆安然这辈子做过最歹毒的事,就是爱上你!”陆安然用力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这么多年,我追逐着你的背影,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我就能不顾一切。你误会我、轻贱我,我却恨不了你。哪怕你要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要活生生夺走我的眼睛,我也只是心疼到麻木。秦亦琛,我不爱你了,我不要再爱你了!”
这样的陆安然悲怆凄凉,秦亦琛觉得很不舒服,内心深处似乎被人紧揪着,有点酸。他深吸口气,鄙夷的笑,爱他?以前爬上他的床不曾说过,嫁给他也不曾说过,呵,现在和他说爱?
他微眯着双眸,心肠歹毒的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这副柔弱的模样吗?被她骗了这么多年还不够,连亦瑾都死在她的手下,现在小微也昏迷不醒……
“爱?你也配?!”
呵,她不配爱他,所以这场爱,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所以,就这样吧。
“是的,我不配!所以秦亦琛,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陆安然闭上了眼睛。
“断不了!”秦亦琛牙关紧咬,不爱他了、和他断了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想都别想!
陆安然没有回应。
门没关紧,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秦亦琛心底里有团压制不住的火,陆安然一声不吭紧闭双眼的样子就像死了一般。她从来不曾这样对过他!只要有他秦亦琛在的地方,陆安然的视线必然是时刻相随的,他已经习惯。她怎么能漠视他?谁给她的胆儿?
男人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扯下病床掼在地上。陆安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她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破布娃娃,闭着眼,不看他。
她打定了主意,自那句话后,真跟他一刀两断。
凭什么?凭什么由她说了算?
不会痛是吗?他逼近她,掐着她的下颌抬起,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项,他一口咬在她的咽喉上。
眼皮轻颤而已。
他加重力道,嘴里尝到血腥。
她仍然没有丝毫动静,方才的眼皮轻颤,像是幻觉。
想到这就是她以后对他的态度,秦亦琛火涌上来,不管不顾的扯开她的衣衫,在她身上抓咬出各种形状。
没有反应!
扯落她的裤子,泅满血迹的布料映入眼帘,他微怔,随即将她拎起,丢回床上。
她自找的,歹毒到连瘸腿眼瞎的小微都不放过,她活该!
秦亦琛在吸烟处抽完一包烟,揉了揉头发走向蓝语微的病房。经过护士站,两名护士在聊八卦。
“308床的那位,真是可怜。想着孩子终于逃过一劫,却哪料到最终还是没保住。”
“说起来,最可恨的是那男人。”小护士义愤填膺。
“唉,别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了解,也没办法发表意见。如果那孩子真不是那男人的……”
“我觉得是。”
“你又知道?”
“直觉。唉,肖护士,那孩子呢?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呀。”
秦亦琛顿住脚步,肖护士顶了顶另一名小护士的胳膊,朝他努了努嘴。
秦亦琛越过护士站,电话拨给程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