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斯傩艰难地使用人类的语言拒绝了她,眼见弯奴似是要露出不欢喜,他狡猾地为自己寻到了理由:「外面……」
「危险……」
弯奴心中的怒气果然散了不少,听斯傩的语气,似乎等到外面不危险了才会送她回家。
而她心里,尚且还在生白白母母的气,赌气想着,晚回去几天也好。
谁叫他们先不要的她。
斯傩见小雌性不再提要回家的事,悄悄松了口气。
可她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快活,这又叫他的心情也跟着沮丧低沉下去。
斯傩苦恼极了,厌恶自己只有一条不讨她喜欢的丑陋尾巴。
想了想,他突然记起洞穴里那只安静却尚有余息的猎物,接着便果断地用尾巴卷碎了它的咽喉,将之拖了过来。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弯、奴……」
听得斯傩磕磕绊绊地唤她,弯奴回神,鼻尖传来腥甜,是生肉的味道。
斯傩殷切地看着她:「吃……」
弯奴看不见,生怕斯傩硬塞给她,抗拒地捂住嘴。
果然是个野人,弯奴暗忖着,绿眼睛,吃生肉,不会说话,可不就是母母说过的野人么?
而这边的斯傩见弯奴的动作,又开始发愁。
小雌性不肯吃东西该怎么办?
难道是要他反哺她么?
可她现在还醒着,会不会生气?
斯傩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失望地发现,或许她并不喜欢吃自己嚼碎的食物。
他只好作罢,转而将新鲜的野果捧给弯奴。
为了取悦弯奴,让她一醒来便能吃到最新鲜的野果,斯傩将整棵果树都连根拔起,拖回了洞穴。
此刻他正用自己的尾巴尖尖,灵活地从树上卷下果实,那棵可怜的果树都快被揪秃了。
不过看着小雌性乖巧地捧着野果啃,斯傩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而一旁的弯奴想的却是再等几天,等她回家去,定要对着白白母母千百倍地夸张自己有多委屈,好叫他们千百倍地对自己有多愧疚。
弯奴在洞穴里待了下来,一人一蟒暂且相安无事。
但也只是暂且。
?
弯奴确实不聪明,但也不见得就蠢得无可救药。
斯傩总推说外面危险,一次又一次,不肯送她回家,她再笨也知晓,他怕是在诳她。
一月了,整整一月。
弯奴未踏出过洞穴一步。
洞穴不见天日,让她快要以为自己是个瞎子,迄今为止,她仍不知斯傩长什么样子。
而斯傩总是趁她熟睡时才出去捕食,等她醒来,他早已捧着熟肉在一旁等着她。
他知道了弯奴要吃熟食,但还是不肯在洞穴里生火。
若是生起火,自己的尾巴被她看见了怎么办?
斯傩怕极了她讨厌自己。
但他也知道,总有瞒不住的那一天,自己的小雌性实在是调皮得紧,脾气也总爱变化。
上一刻笑吟吟,下一秒就凶巴巴。
他拿她没有办法。
弯奴烦躁极了,呆在洞穴里叫她一点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