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族百年一次的盛宴,只为庆贺蛇神娶妻。
祭婆敲了敲手里的小铜鼓,口里念着奇异的语调,虔诚地望着弯奴。
她吟唱着——
?
神树上的弯奴。
你多么美丽。
今夜你是蛇神新婚的妻子。
恳请蛇神接受我们真诚的献祭。
小弯奴,你且去。
要听蛇神的话。
不要想家。
这里再没有你的家。
蛇神庇佑巴族。
蛇神庇佑巴族。
?
弯奴迷茫又害怕。
往日亲切的族人,皆成今夜可怖的恶鬼。
他们说,弯奴是族中最好看的女娃,理所应当该被献祭,供以蛇神享用。
白白和母母狂热地点头,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是他们和弯奴共同的殊荣。
所有人都疯了。
弯奴怨毒地想,阿冗那么想当蛇神的妻子,怎么不叫她去?
叫阿冗去啊——
为什么偏偏叫她?
天上的月儿圆得诡异,时辰到了,众人沉默下来,火堆只剩余烬。
他们开始陆续离去,白白和母母是最后走的。
终究是自己的骨肉,不舍得。
弯奴是蛇神的新娘,毋准玷污,母母已经不敢靠近她,更别提触碰。
她只是凄苦又欣慰地流泪,看了弯奴一眼又一眼:「乖娃娃,做了蛇神的新娘,可莫要再不听话。」
说罢,便被白白扯走,跌跌撞撞地离开。
弯奴听见母母的哭声、白白的训斥从黑夜中传来,最后在山路上渐渐地消逝。
终于,山间只剩下自己,天上只剩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