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近距离站在这个人的面前时,季寒声却连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乔诗麦低垂着眼眸,只是专心地弹唱着歌曲,在季寒声眼中,这种情形便成了目中无人的表现。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抬手夺走乔诗麦面前的话筒,琴音和歌声瞬间变得微弱,渐渐地,被乔诗麦错愕的表情替代。
幸好今晚的观众极少,寥寥无几的围观群众也不敢多管闲事,还被季寒声的气场逼退,生怕惹事而逐渐散开。
敏感的宝贝也意识到来者不善,虽然害怕但也勇敢地挡在乔诗麦面前,生怕他的妈妈被眼前这个男人伤害:“叔叔、您、您要做什么?”
哪怕看得出季寒声散发出来的恶意,乔怀昔也保持着他本身的教养,胆怯也礼貌地询问季寒声。
一声冷笑从季寒声的口中发出,接着便是嘲讽:“乔诗麦,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像只缩头乌龟,如今要沦落到由一个孩子挡在你面前!”
这句猝不及防的冷嘲热讽,像一声惊雷一般在乔诗麦耳边炸响,她下意识地把乔怀昔护在自己身后。
但她的目光却仍然没有落到实处,尽管心脏紧张得几乎骤停,却还是努力维持面上的冷静,她平淡地应道:“好久不见,季先生。”
这样疏离的称呼,让季寒声的脸色更是变得阴沉,乔诗麦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五年前,季寒声是炙手可热的影帝,而乔诗麦只是一个查无此人的十八线小明星,可季寒声却无药可救地爱上了她。
在相爱期间,季寒声把乔诗麦捧在手心,对她全心全意地付出。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乔诗麦联合对手将他绑架想置他于死地,随之销声匿迹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里,季寒声几乎是在仇恨中度过的,他每天都在发誓,掘地三尺都要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挖出来,他所受到的背叛和伤害,要乔诗麦百倍偿还。
季寒声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狠狠给这个女人一巴掌,以解自己心头的恨意。
可才抬手,心脏的抽痛也随即而来,他看清了乔诗麦苍白的脸色,这预示着她好像过得一点都不好。
迟疑间,乔诗麦身后这个瘦小的孩子又快速上前一步,再次挡在乔诗麦的面前,他似乎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推了季寒声一下,明明胆小得哭了,却故作坚强地驱赶季寒声:“不要伤害我妈妈!不准伤害我妈妈!”
妈妈?!
季寒声的大脑有一瞬被空白侵蚀,让他在短暂的时间里只是愣怔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孩子。
瘦弱的乔怀昔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而乔诗麦也提醒过他,在外人面前要说自己三岁而已。
乔怀昔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让自己说少一岁,但向来听话的他没有追问,一心记得乔诗麦的交代。
而他和乔诗麦的关系,当即加剧了季寒声心头的火焰,男人几乎是用怨怒的眼神看着乔诗麦,他从齿间冒出丝丝寒气:“好啊,原来连孩子都生了,乔诗麦,这是跟钟哲那个狗东西生的野种吧!”
从季寒声的反应里,乔诗麦辨别得出他的情绪,里面没有一丝故念旧情的成分,只有沉甸甸的恶意。
乔诗麦心里惶恐,本能地将乔怀昔护在怀里,生怕他被季寒声伤害。
可乔怀昔却挣开了乔诗麦的保护,像个小小男子汉一般,想为妈妈遮风挡雨。
他抹了抹眼泪,朝季寒声的方向走了几步。
季寒声这才发现,乔怀昔走路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腿脚有问题的小孩。
明明好可怜,乔怀昔看起来病怏怏的,这些年,季寒声做过不少慈善,其中包括贫穷的留守儿童和天生带着疾病的儿童,然而,此时此刻却不愿意分出半点怜悯给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歹毒的言语再次从他嘴里发出:“原来是个小瘸子,乔诗麦,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乔怀昔一向是乔诗麦的软肋,再想故作坚强的女人,听到这些恶毒的文字,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哽咽道:“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不关小昔的事!”
可乔诗麦却再一次惹怒了季寒声,因为从重逢到现在,乔诗麦连半点余光都不愿意落在季寒声的身上。
高傲的男人轻易就被戳中雷区,猛地抓住乔诗麦的手腕,力道大到好像要将这个女人捏碎。
他厉声质问:“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乔诗麦!你心虚吗?!”
期间,乔怀昔不自量力地想要推开季寒声保护自己的妈妈,却反被季寒声失手推倒摔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厌弃的警告:“滚开!”
乔诗麦心神大乱,用力挣开了季寒声的手,手腕处当即出现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慌张地想要去保护乔怀昔,可她摸索了半天,却无法顺利来到乔怀昔的面前,被仇恨蒙蔽心智的男人,此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