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婚后的日子,对秦昊而言,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开始失眠,多疑。
他会半夜翻看苏晚晚的手机,会盘问她过去的每一个细节。
而苏晚晚,这个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演技早已炉火纯青。
每一次,她都能用眼泪和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将秦昊的疑虑化解。
她甚至主动提出,再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以证清白。
秦昊当然不知道,她收买一个体检中心的医生,伪造一份报告,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拿到那份“一切正常”的报告单,秦昊的愧疚感达到了顶点。
他觉得自己错怪了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
为了弥补,他对苏晚晚更加予取予求。
而我,则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叫律师,干净利落地收回了我的房产,秦昊背负的巨额高利贷,始终悬着。
他被公司扫地出门,因为那场声名狼藉的婚礼,和那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他从一个风光无限的风投新贵,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丧家之犬。
而这一切的压力,都加速了他身体的崩溃。
那天深夜,我正在实验室分析一份罕见的病毒样本,接到了秦昊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颤抖。
“沈青梧……救我……我身上……长了好多红疹子,好痒……还发烧……”
我平静地听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去挂号,看医生。”
“我不敢去!我……我怕……你不是医生吗?你快来看看我!肯定是你!肯定是你传染给我的!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们住过一个屋檐下!你那个工作那么脏!”
他又开始了。
甩锅,推卸责任,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秦昊,”我打断他,“我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任何夫妻生活。至于空气和生活用品传播……你觉得,艾滋病和梅毒,是通过这种途径传播的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青梧……算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夫妻?”我冷笑一声,“在我被你和你妈骂‘不下蛋的母-鸡’的时候,我们是夫妻吗?在你用我的房子抵押,给小三买‘海洋之心’的时候,我们是夫妻吗?”
“秦昊,你的病,我回春堂也救不了。好好享受你的‘全家桶’吧。”
我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被我最后一句话里的“回春堂”三个字搞蒙了。
但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明白的。
第二天,医院的内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举报我的帖子。
“性病科主任沈青梧,私生活混乱,因工作染病,传染前夫,并恶意报复,陷害前夫现任妻子!”
“快看内网,沈主任被人挂了!”一个年轻护士压低声音。
“她前夫也太恶毒了,这不是污蔑吗?”有人小声抱不平。
“那可说不准,无风不起浪嘛。”旁边的医生幸灾乐祸地笑了。
“就是,天天在性病科,谁知道呢……”
“唉,这下有好戏看了,院里肯定要处理她。”
院领导顶不住压力,只能暂时将我停职,接受调查。
我平静地交出了所有的工作,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清者自清,秦昊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