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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等到中午，没人愿意收留一只小土狗。只有一个拿着篮球的少年，经过时低头看了一眼，吓得一蹦三尺高，跟伙伴说：“我打小最怕狗了！”
到中午时，我绝望了。
那个少年却独自回来了。他站在纸箱旁，左看右看，最后瑟瑟发抖地把小狗抱了出来：“我跟你说，你跟我回去就待在卫生间，别跑出来找我，别往我身上扑！”
小狗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他吓得腿一软，把小狗放了回去，一秒后又捞了出来，边教训它：“再舔我揍你！”边走远了。
少年长着一张帅气的脸，高大的身材，我一眼就记住了。
送走我的小狗以后，我就变了一个人，我学会了用甜甜的笑容掩饰不满，学会安安静静，再也不顶嘴，只是默默从网上买了针眼监控，安在了房间每个角落。
三个月后，我去找我爸妈，把监控往他们面前一甩。
我爸妈暴跳如雷，把叔叔一家赶了回去，断绝来往，把生意迁了回来，只是我的性子却变不回去了。我戴上了笑容甜美，文静少言的面具，再也摘不下来。
除非看见那只小狗，和那个少年。
我爸妈回来后，我又见过他们。
少年似乎住在和枫公园附近，我本来不抱希望，只是去看看，想着万一遇上了我能把狗要回去，反正现在我爸妈在身边，没人再会摔它了。
等了一会儿，我果真就看见我的小狗，吃得胖乎乎的，活泼可爱，油光水滑在遛弯。
少年牵着它，脸上有伤，一瘸一拐，眉目沉郁，只有低头看小狗时才会温柔一些，虽然在小狗突然扑向他时仍会惊恐地闪避，牵扯伤口疼得直呲牙。
我上去摸摸小狗，小狗激动得围着我乱转。少年诧异：“它像是受过惊吓，从来不对陌生人这么亲密。”
我抿唇避而不谈，和少年聊了几句。
那时候他还没这么桀骜寡言，说起小狗的来历愤愤道：“扔狗的人太不负责了！我最烦这种人，因为不是名贵品种，不能拿出去充门面就扔，什么东西！”
他似乎在说狗，又似乎不是。
可我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没说狗是我放到公园的。我觉得脸红，毕竟我把它孤零零放在公园。
我看小狗格外依赖少年，他们感情很好，便收起了带它回家的想法。
似乎它跟新主人在一起更快了。
我依依不舍地跟小狗道别，离开公园。后面的日子，我也曾在公园见过他们好多次，但每次都是偷偷藏起来，再也不露面。
他和伙伴经常带着篮球领着狗来公园，我听他们说话，知道了他叫齐越，是齐家的孩子，他和父母关系不好，小小年纪自己住，经常挨打。
所以，对齐越来说可能刚认识我，对我来说，我已经认识他四年了。
我领着狗蛋在公园转了一圈回去，看着这一人一狗糟糕的狗窝，强迫症都犯了，动手整理起来。
齐越躺平：“没用的，在狗蛋消气之前，你收拾一次它捣乱一次。”
我边扫地上的棉花边威胁地指指狗蛋：“不许再咬了知道没？”
狗蛋毫不走心地哈哈两声。
齐越躺在沙发上看我劳动，看了一会儿，撇撇嘴站了起来：“多事。”
边说边帮我把桌子挪到墙边，又接过我手里的扫帚。
有齐越加入，速度就快了起来，屋子勉强能看了。
我喝口水休息一会儿，齐越若有所思地看我，半晌缓缓开口：“你讨好我没用，我家除了我爷爷，谁我都不来往。齐沐和谁订婚我说不上话。”
“可我不打算跟你哥订婚。”我再次纠正他。
齐越困惑了，他点了支烟重重吸了口，半开玩笑道：“你总不能是真看上我了吧？”
我一把抢过他的烟摁灭，仰头盯着他的眼睛：“是呀，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