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驰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

第二天，段驰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静得很，他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姜意柠留下的纸条：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

段驰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段驰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他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云钊红着眼睛来了家里。

“怎么了？”段驰疑惑不解地看着姜云钊。

姜云钊拉着段驰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她，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

他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驰，你能不能让意柠去部队找找苏梅，我给她部队打电话她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

姜云钊边说边哭，哭得段驰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云钊，会没事的，我等意柠回来就让她去找苏梅回来。”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姜意柠离婚吗？

段驰捏紧指尖，更加迷茫难受了。

姜云钊浑然不觉，一抽一抽的忠告：“阿驰，你要好好珍惜意柠这样的女人，别跟我一样，弄成如今这个地步。”

段驰更加沉默：姜意柠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

姜云钊又说了好几句话才离开。

段驰在家里等到晚上，等到炉子里的火都烧尽了，姜意柠才回来。

她抱着意柠，提着一堆东西，进院子就冲着走出屋子的段驰喊：“阿驰，帮忙提一下东西，这都是过年回去要带的。”

段驰恍惚地走过去接过：“回去的东西可以回去再买啊。”

姜意柠一笑：“这些都是给意柠的，他一个孩子在乡下，难买城里的东西。”

段驰看着手上的新衣新鞋，起码花了一百多块钱，心里有裂缝正在慢慢产生，满口的苦涩竟然无法言说。

上一世他的儿子都没有这些待遇，反而是被教育勤俭节约，有时候买件新衣服都会说小孩子长身体，浪费钱。

可现在，她却眉头都不皱大手笔地给意柠买……

段驰心里关于意柠的问号正在默默地变成感叹号。

叮里哐啷收拾好细软，直到上了床，段驰才把姜云钊今天过来的事情告诉姜意柠。

“姜云钊今天来找我，想让你帮忙跟苏梅求求情，这婚也不是非离不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呢？”

可姜意柠却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声音清冷：“她不会回去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折磨。”

段驰沉默了，只是折磨吗？

那她对自己有感情吗？

那她嫁给了自己于她而言也是折磨吗？

“你记得帮意柠也收拾一下，姨妈年纪大了，让她歇歇吧。”姜意柠卸下满身疲惫上了床，没发现他的异样。

段驰掐着指尖，看着女人合上眼平静的面容，终究没忍不住：“你为什么对意柠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