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濯回到别墅,冲进我的房间。
他发现,房间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不见了。
衣柜是空的,梳妆台是空的,连床头那张我们依偎在一起的合照也消失了。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生活过一样。
他打电话给我,却发现号码已经被拉黑。
他想去找我的朋友询问我的下落,翻遍了通讯录才发现,他一个都不认识。
过去十年,我想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们,带他进入我的圈子。
可每一次,他都拒绝了。
他说我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富二代,我把他带过去,就是故意想看他在我朋友面前没面子,想羞辱他。
他敏感的自尊心在作祟,却偏要把它推给我。
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
他第一次感觉到,他对我的世界,一无所知。
但他固执还是地认为,我只是在吃醋,在闹脾气。
只要他把苏可可和他的家人赶回乡下,只要他摆出足够低的姿态,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他立刻行动起来,强硬地把父母和弟弟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苏可可却死缠烂打,抱着他的腿不肯走,说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裴子濯被她缠得心烦意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秘书打来了电话。
“裴总,查到了!周小姐去了澳洲!”
裴子濯再也顾不上苏可可,立刻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澳洲的机票。
此时的我,已经在澳洲的阳光下,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刚下飞机见到爸爸时,他眼眶红了,我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伤心欲绝,再也不想管理公司。
他把国内的业务全部交给了我,一个人来到了澳洲。
这里,是妈妈生前最想来养老的地方。
后来,爸爸觉得一个人太孤单,想让我过去陪他。
我跟裴子濯商量,要不我们就一起移民。
他却说我崇洋媚外,总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他只想待在国内发展事业。
为了他,我只能一次次地跟爸爸说抱歉。
现在想来,我为了裴子濯,辜负了太多真正爱我的人。
如今摆脱了那吸血鬼一般的一家人,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天,工作之余,我正在悉尼歌剧院里欣赏一场经典的歌剧。
演出开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
我转头,对上了裴子濯布满血丝的眼睛。
“韵韵。”
他声音沙哑,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与从前意气风发的裴总判若两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没有理他,转过头继续看着舞台。
裴子濯哑了声,半响,低声下气地说。
“韵韵,我错了。”
“我是一时被迷了心智,被苏可可那个贱人迷惑了。”
我听到这话,终于侧过头,看着他嘲讽地笑了。
“一时?”
“迷了挺久啊,裴先生。”
“整整七年呢。”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但他很快又调整好情绪。
“我已经把我爸妈和弟弟都送回乡下了。”
“苏可可我也会尽快处理掉的,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挑了挑眉:“哦?原来是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就跑来找我了?”
“怎么,是不是没钱了,过不下去了,才又想起我这个提款机?”
“周韵!”他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你怎么说话这么冲?”
“我找你找得快疯了!为了赶来见你,我连着飞了十几个小时,眼睛都没合一下!”
“你就没有一句关心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