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文学网
”解压方式挺健康。“他笑，”我一般是打游戏。“
”或者骂脏话？“她揶揄。
”那是以前。“他摸了摸鼻子，”现在成熟了。“
鹿西轻笑，没拆穿他上个月才因比赛时骂脏话被教练罚跑圈的新闻。
饭后，方昭主动洗碗。鹿西擦着料理台，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不确定。“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呢？“
”毕业就回。“
”那……“他顿了顿，”回去后还能找你吃饭吗？“
鹿西抬眼看他。
方昭站在暖黄灯光下，白 T 恤袖子卷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他眼神干净，带着点期待，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行啊。“她最终说。
再见面已是二月初。鹿西在希思罗机场 T3 航站楼托运行李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真的是你！“方昭拖着登机箱小跑过来，运动外套里露出队服领子，”我刚刚在值机柜台就看见你了。“
鹿西的视线落在他箱杆上贴满的行李标签：”去打比赛？“
”预选赛。“他指了指自己右膝的护具，笑得有些勉强，”教练说再输给那个小日本就让我改打双打。“
鹿西发现他手指关节处全是细小的裂口，”手怎么了？“
”新胶皮磨合期。“
”别动。“她从包里拿出一管乳膏，”队医也不给处理？“
”他嫌我小题大做。“方昭任由她涂抹着，突然倒吸冷气，”嘶——“
鹿西放轻力道：”活该。“
”姐姐好凶。“方昭龇牙咧嘴，却把掌心完全摊开，”你几点登机？“
”还有四十分钟。“
他看了看表：”我那边还有两小时。“他突然指向出发层的咖啡店，”至少让我把咖啡债还清？“
这次鹿西没有拒绝。他们坐在落地窗旁，看跑道上的飞机起起落落。方昭说起第一次出国打比赛时的文化冲击，鹿西则吐槽实验室的自动移液器总把试剂喷到她的实验服上。
”北京见。“登机广播响起时，方昭突然说，”我比完赛就回北京。“
鹿西拿着包走向安检口，在转角处回头。方昭仍站在原地，右手无意识地做着发球前的手指舒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