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日子,逐渐感觉到身体也越来越差。
渐渐地,我生出了一种逃离他的想法。
凌乱的房间内。
齐宴礼起来靠在床头,声音犹如毒蛇般冰凉:「你去哪儿?」
我的动作顿了顿,眉眼下垂:「我想去看哥哥。」
他闭着眼睛假寐,胸膛半露:「你应该不会逃离我吧?」
这些天的残暴,让我对他的感情渐渐的从喜欢转换到恐惧,我的心底没由来的有些发慌。
为了今天的离开我向他低头示弱,装作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
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慌。
没过多久,他继而又道:「我相信你,不会的,对吗?」
「嗯。」
这次我回答的很快,因为我知道不能再迟疑了。
再迟疑只会让他加重怀疑,届时更难以脱身。
今天一大早,我和导员请假回到了了家中。
这个独属于我和哥哥的家。
站在门口,我踌躇了很久。
将左手微微往身后缩了缩,借着衣角遮挡住些许。
伸出右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哥,开门,是我。」
「吧嗒」一下门被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我一把拽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关心道:「哥,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有陌生人来找你吗?」
另一只手把包放进橱柜,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小北,疼。」
哥哥俯身一把将我抱住,嘴里呜咽个不停。
我有些急迫,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焦急道:「哥,怎么了,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你麻烦了吗?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疼。」
察觉到他的有些脸色苍白,我才堪堪从恐惧中回过神:「对不起,哥。」
不知不觉中,眼泪不争气的划过眼眶。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抚我的眼角,我抬头看了看他。
心底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哥能早日好起来。
可看到他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神,希望的泡沫如幻影般破碎,七零八落的化成水汽散落在空中,回归于地面。
那一刻,我会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带着哥跳海的冲动。
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结束我那糟糕的一生。
「弟弟,疼。」
一低头,就看见我的左手被哥哥牵起。
他呆呆的盯着我的手,手指每每想要触摸,最后却又指尖颤抖的缩了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触动了我那沉寂的心。
我怕吓到他,便将手背到身后,轻声哄道:「没事,我没事,不疼的。」
另一只手拉着他走的沙发旁坐下,嘴里询问着刚刚的问题。
确认没人找他后,我的心里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可没过多久,又蹙起了眉头。
「哥,我们换一个地方住好不好?」
我也没等他回答,就握住他的手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哥会同意的,哥一向对我很好。」
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我不禁失望。
末了,他只是轻轻地握住了我的左手手腕,好似生怕弄疼了我。
我抬头,他低身。
「呼呼~弟弟不怕,痛痛飞飞。」
我愣了愣,低头沉默了很久。
棕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的是我的断指,嘴里轻轻地呼着气,声音那么的熟悉温暖,和小时候一样。
哥哥小时候总把好吃的留给我,自己不吃。
顶着红肿的脸颊回家,我不说他也没逼我,给我涂药嘴里总说:「小北不怕,痛痛飞飞。」
之后知道我性子软弱,总是打着送东西的名义来找我,给其他人予以威慑。
一天三四趟,却也不厌其烦。
那场车祸带走了母亲,也带走了正常的哥哥。
我一把抱住他,声音闷闷道:「哥,快点好起来吧,我快要撑不住了。」
我按照原定计划来到了客运站。
为了离开,我半月来都在慢慢的很顺从。
成功与否,大概就在今天了。
和哥哥下车后拿着行李箱一转头,我的脸色瞬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恍若看到十八层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