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推门离开,身后传来江书桃矫揉造作的推辞:
“瑾年,这太贵重了。”
回头就撞见傅瑾年正把那只家传的羊脂玉镯往江书桃手腕上套。
和我腕间戴了十年的是一对。
“玉养人,戴着。”
“别介意,不是她戴过的那块。”
这些年,他像疯魔了一样,把我的东西都夺走给她。
我摔碎过他的展示柜,闹过无数次脾气。
那些歇斯底里的质问,在他长久的沉默中渐渐冷却。
可这个冒牌货,凭什么连我祖传的定亲信物都能碰?
我猛地拽下手镯,玉石在地面上碎成几瓣。
早被赝品染指的东西,不配戴在我手上。
想到什么,我冲进洗手间。
抓起消毒湿巾就往脸上狠狠擦去。
是为了挽回他而画的,与江书桃如出一辙的妆容。
门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赞叹:
“江小姐真是年轻貌美!”
“明明同一张脸,怎么有人就显得这么老气。”
曾经傅瑾年每月亲自为我做面部保养疗程,如今却只用在江书桃身上。
皮肤沾到酒液的地方已经泛起一片红,我转身就要叫车去医院。
保镖一个箭步挡在车前:
“傅总吩咐,请您去临时医疗室。”
他居然还记得我对酒精过敏这回事。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傅瑾年的情,我再不愿承。
宴会厅的冷气开得太足。
酒液浸透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冻得我手臂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保镖第三次递来羊绒披肩:
“太太,感冒事小,您这酒精过敏可是会要命的。”
医疗室的门就在眼前,傅瑾年却出现挡住去路。
他眼神冷得刺骨:
“书桃在里面休息。”
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见她正蜷在他的西装外套里,脸颊淡淡泛红。
江书桃一见到我就摇摇晃晃站起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碰你准备的酒。”
她说着就往傅瑾年怀里栽,眼角还挂着泪珠。
真是讽刺,这些鸡尾酒就算全灌进一个人胃里,也醉不倒谁。
傅瑾年立刻托住她后腰:
“别胡说,明明是有人故意准备烈酒。”
“玩这种劣质把戏,你幼不幼稚?”
傅瑾年瞥见我泛红的手臂,目光骤然转冷:
“还是这么不懂事。”
熟悉的话语让我手指一颤。
当年为了帮他拿到集团继承权,我陪那些董事喝到胃穿孔被送急诊。
他守在抢救室外,声音哑得不成样:
“还是这么不懂事…”
当时他差点打断江书桃的手,怪她没拦下我。
如今同样的斥责,却是因为我耽误了江书桃休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勉强维持清醒。
踉跄着准备离开,任由冷风打在起疹的皮肤。
"我可以走了吗?"
一旁的王妈于心不忍,颤着手阻拦:
“夫人自从嫁过来就有严重过敏史,至少让司机送一下。”
傅瑾年目光触及我手臂上的红疹,突然问了句:
“很痒吗?”
他又嗤笑一声。
“忍着,你活该。”
一串车钥匙砸在我脚边,这是他最后的怜悯。
冷风呼啸,我冻得发抖。
却比不上心里漫上的寒意。
傅瑾年盯着我狼狈的样子,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
视线落在我苍白的唇,他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瑾年,我头好晕。”
江书桃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房间传来,他直接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