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翌日,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和往常一样给小朋友上课。因为是山村,班里只有十几个小孩,而且也只是简单的小学科目,我和夏寻迟交替着上课也没有很累。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夏寻迟从包里拿了一些零食摆在我面前。
「徐老师辛苦了,想吃什么自己拿。」
我脱口而出:「想吃点爱情的苦。」
夏寻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看出来啊,小徐老师。」
一瞬间我的脸涨的通红,服了这张破嘴!
就在我尴尬想解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娇蛮的女声。
「哥!」一个化着淡妆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余光看向我的时候带了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我顿时就有点不爽,但碍于礼貌也没有表现出来。
「小雪?你怎么来了?」夏寻迟皱了皱眉。
「就许你来不许我来?我也和学校申请了来这里支教。」
夏寻迟原本温柔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夏雪!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该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他们欠我那么多……」
我看见夏雪漂亮的丹凤眼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扭曲的恨意,再等我看去时她已经恢复了那副高傲的样子。
是……错觉吗?
我没有细想,因为现在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有点尴尬,夏寻迟察觉到了,他偏过身子让开一条路歉意道:「抱歉,小久你先回家吃饭吧,我下午再和你说。」
5.
「我回来啦。」
妈妈看到我就笑着摘下围裙,把切好的西瓜递给我,「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吃吗?我今天托你王叔到镇子上送货的时候买了一个回来。」
「妈你真好!」原本有点烦躁的心情瞬间就被治愈了。
「跟妈客气啥,吃了点就先吃饭吧,今天还炖了大肘子。」
看着饭桌上层次分明、色泽红亮的酱肘子,我眉头舒展,神清气爽。
肘子,香香。
吃完了午饭我原本想睡一会儿,正打算闭眼呢突然想起了那个地窖。我状似无意地问道:「妈你和小童奶奶熟吗?她人怎么样?」
妈妈愣了愣,「秦桂芬?不是特别熟吧,她人挺好的,对邻居也挺照顾的。怎么了?」
这和我晚上看到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对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小童妈妈啊?」我试探地开口。
妈妈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僵硬,「她……去城里打工了。」
看到妈妈闪躲的眼神我就猜到她也许知道点什么,我想了一会儿道:「可是我看见她了,在秦奶奶家的地窖里……」
妈妈的脸瞬间苍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怎么可能?!」
果然,妈妈有事瞒着我。
「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移开目光生硬地转变话题:「我不知道,多半是你看错了吧,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洗碗了。」
「那个女人身上都是鳞片,秦奶奶每天晚上都会拿刀刮掉她的鳞片……」
「砰!」的一声妈妈的手一颤,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突然激动地握住我的肩膀,「小久你是怎么看到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你离他们远一点听到没有?!」
肩膀被捏得生疼,为了安抚她我只能撒谎:「我没有看到只是小童作文里这样写了,我有点担心就问问。我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的,但是妈,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她呆呆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卸下力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看向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
「算了,或许告诉你反而更好……」
「其实这个山村从很久以前就有祭祀山神的传统,我已经不记得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了反正是很久…很久……」
「在这里生存的每个人都疯狂地信仰着山神,他保佑我们风调雨顺,子嗣延绵。就连百年前的大旱我们这里都逃过一劫,祖辈们每年都会供奉各色糕点兽禽。」
妈妈的眼神突然变了,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
「直到几十年前,山神突然变了。」
「它不再仅满足于供奉的那点食物,它要求我们供奉活人……」
「山神会在村子里挑选他看中的人成为祭品,而秦萍萍也就是小童的妈妈被山神选中了。」
「以村民们对山神的狂热程度,他们当然不会反对,反而认为被山神看中是一种福分,萍萍最终被献祭而死……」
「至于你所说的,我猜是孩子失去母亲的幻想吧。」
「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再深入探究了。」
6.
和妈妈聊完也差不多了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我安抚了妈妈就急忙往学校赶,想早点告诉夏寻迟这个消息。
我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夏寻迟刚好也到了,我们同时开口道:「我……」
我笑了声:「你先说吧。」
夏寻迟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夏雪是我妹妹,她想来支教我担心她吃不了苦就没答应,但她性子太倔了,还是偷偷和学校申请了。我和她说了这里很危险,她觉得我是为了让她回去故意骗她……反正过几天我会想办法送她回去的。」
原来是妹妹啊……
我轻咳一声,和夏寻迟说了祭祀的事情。
听完以后夏寻迟脸色变得很凝重。
「村里的人不知道秦萍萍还活着,她被祭祀后秦桂芬用了手段让她变成半鱼免于死亡,山神的事也很蹊跷,我们得尽快去后山一趟了。」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谜团越来越多,总感觉会发生什么……而且我妈妈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
夏寻迟抬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先别想那么多,在真相到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抬头看他,却被他眼角的泪痣晃了神,心脏失控地狂跳起来。
「啧,堵在门口干嘛,都快上课了还在这腻歪。」
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抱着胳膊不耐烦地看我们。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走进去的时候还故意撞了我的肩膀一下。
嚯,好大的脾气。
我朝她温柔一笑,故意朝她哥肩膀上蹭。
夏雪的脸都快绿了,我笑得更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