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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并不容易。没有老师,没有教材。
知青们一看到我就笑。
「大学生又出来上工啦。」
村里人也笑。
「他们拿你打赌呢,赌你一科能不能有 10 分。」
路山雪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争辩:「香香很聪明的。」
「哦哦,那就 20 分。多一分我家包你家一年菜。」
「多一分我家包你家一年米。」
他们嘻嘻哈哈。
我也笑:「都记下啦,谢谢大家。」
却不知道,我上辈子因为叶建柏「死」于高考,几乎将那一年的试卷盘出了浆。
家里人不支持,我就和路山雪白天上工,晚上看书。
在我家吃得好些,路山雪长了些肉,露出清秀模样。
我哥开始注意洗脸,收拾,留饭留菜。
有天晚上我俩看书,他居然送了一盘野枇杷过来。
一个个黄澄澄,洗得干净。
路山雪脸微微红。
我按住她的手,关了门。
「山雪姐,这些枇杷就长在那里,每一年都黄,我哥二十年从来没给我爸妈做过这些。今年却给你摘了,他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但以后呢,不要因为这种事感动,他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的,给三毛钱,村里的孩子能给你摘一筐回来。
我们要好好读书,以后你会知道,这山外有各种各样的枇杷,个子大,味道甜,那时候你要是还觉得喜欢这野枇杷,再试试啊。」
山雪微微一愣。
「我只是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人——」
她定了定神,收回了拿枇杷的手。
灯芯草烧油,熏得眼睛疼。
每天眼睛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