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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我声音嘶哑，没什么力气，“我爹书房暗格里，那个檀木盒子里的东西，你真看过了吗？”
那是我爹临死前，托一个濒死老仆拼死送进宫，最后落在我手上的话。
沈烬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通敌叛国的铁证，朕亲眼所见！白纸黑字，还有你爹的私印！”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你还在妄想什么？替他翻案？云渺，你做梦！”
他猛地拂袖，明黄的衣角扫过破败的门框，带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好好‘享受’你的赎罪吧！朕要你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看着朕开创的盛世，看着你云家永世钉在耻辱柱上！”
脚步声远去，带着雷霆之怒。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只觉得累。
檀木盒子……他果然没看。
或者说，他不愿意看。
他恨我爹，恨云家，恨我。
这恨意蒙蔽了他的眼睛，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这恨意支撑着他，从当年那个任人欺凌、连口饱饭都吃不到的落魄皇子，一步步爬到了权力的顶峰。
而我和云家，就是他登顶路上，最该被碾碎的垫脚石。
也好。
恨着吧。
总比忘了强。
冷宫的第三个冬天，特别难熬。
胡太监咳嗽得更厉害了，送来的饭食几乎看不到米粒，只有一点浑浊的菜汤，飘着几片烂叶子。
我常常饿得前胸贴后背，蜷在角落里，昏昏沉沉。
肚子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让我猛地清醒过来。
不是饿的。
这感觉……不对劲。
我挣扎着坐起身，手按在小腹上。
那里，竟然……有了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
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冻土下，顽强地顶了一下。
我整个人都懵了，血液像是瞬间凝固，然后又疯狂地奔涌起来。
孩子？
怎么可能？
沈烬最后一次碰我，是在他登基前夜。
那晚他像疯了一样，带着绝望的狠戾，仿佛要把我拆吃入腹。
他说：“云渺，记住这疼！记住是谁给你的！”
之后，他就把我扔进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