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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算来,竟已快三个月……
这冷宫里的磋磨,饥寒交迫,我月事一直混乱,竟完全没留意。
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
不能有孩子!
绝对不能!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恨不得我死的男人眼皮子底下,这个孩子活不下来!
它只会成为沈烬折磨我的新把柄,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该怎么办?
打掉它?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针,扎得我浑身发抖。
可环顾这破败的屋子,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更别说药。
去找沈烬?
告诉他,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怀了他的种?
然后呢?看着他眼中闪过厌恶,轻飘飘一句“打掉”,或者更残忍地,让我生下来,再亲手掐死?
不!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不能让他知道!
这个孩子……是孽,是债。
可也是我在这无边地狱里,唯一一点……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那里依旧平坦。
那点微弱的悸动,却像黑暗里的一点萤火,烫得我指尖发颤。
活下去。
我得活下去。
为了肚子里这点不该存在的、微弱的火苗。
我开始拼了命地想办法找吃的。
冷宫后面有一小片荒废的园子,长满了杂草。
我拖着虚弱的身子,一点一点去挖那些能吃的野菜根茎。
胡太监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
有一次,他把一个冻得梆硬的、只有半个拳头大的杂面馒头,偷偷塞到我手里。
那馒头又糙又硬,像石头。
我却像捧着稀世珍宝,一点点掰碎了,混着冰冷的雪水,艰难地咽下去。
肚子里的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轻轻动了一下。
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
酸涩和暖意同时涌上来,呛得我眼眶发热。
沈烬还是偶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