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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裴砚声颤声嘶吼：“栀芸！”
他死死搂紧她，眼中满是慌乱，心脏跳动得比刚才跳下来时还要剧烈。
夏栀芸诧然片刻，而后拍了拍他的背。
“你的安全绳也绑在我身上，我不会掉下去的。”
裴砚声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扫了眼后才平缓下来。
只是他脸色黑的可怕，直到工作人员接他们落地，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夏栀芸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追过去：“砚声，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男人停下脚步，温润的眼眸尽是未熄的怒火。
“夏栀芸！你刚才是故意的，你是想死在我面前，让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
“不想离婚就直说，用这些苦肉计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苦情剧女主啊！”
他还想痛斥，夏栀芸却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微颤。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死的……”
她不想死。
她想活下去，想再多点时间陪伴年老的父亲，想看裴砚声幸福。
真的很想很想……
夏栀芸红着眼，喉间的哽塞让她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以后你和温斐然在一起，可不能像今天对我这样对她发火，女孩子要哄的。”
“你要像以前一样，多笑笑，最重要的，要像以前爱我一样……爱她。”
裴砚声心脏一空，抬起的双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最终还是垂了下去，紧紧攥着拳。
良久，夏栀芸才放开他：“……陪我去看看爸爸吧。”
“好。”
夏父住在市区边郊的老小区里。
因为交通不便，设施破旧，许多住户已经搬走了。
夏父所在的单元楼只有他一户还住着。
当年夏栀芸结婚时，劝他搬去和自己住，可他说：“这里是我和你妈妈相爱的地方，我守在这里，就好像你妈妈还在，走了，她就真成回忆了。”
每每想到父亲的话，夏栀芸都会感慨万千。
当初自己那样的身体，但仍然愿意和裴砚声坚定的步入婚姻，就是受到父母的影响。
因为亲眼见过连死亡都不能阻断的爱情，所以她觉得自己和裴砚声也可以。
但现实告诉她，相爱并不难，难的是能不能一直相爱。
面对夫妻两人的到来，夏父很高兴，做了一大桌菜。
只是吃到一半，裴砚声手机响了。
依旧是温斐然。
他下意识要挂断，夏栀芸却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和爸爸说会儿话。”
裴砚声犹豫了瞬，最后放下筷子起身：“我等会就来接你。”
话落，他歉意地看了眼夏父，匆匆离开。
从人一走，父女俩就一直沉默。
直到夏栀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起身走到夏父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问：“爸爸，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夏父叹了口气：“栀芸，有些东西靠执着是留不住的，就像……你妈妈的离开一样。”
顷刻间，思念和苦涩同时淹没了两人。
这些年，许多亲戚都跟夏栀芸说过，爸爸很爱妈妈。
妈妈去世的那天，整个医院都能听见爸爸痛苦的哭声。
看着夏父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夏栀芸忍不住掉下泪。
“爸爸，对不起，是我夺走了妈妈的生命，现在还让你整天为我担心……”
甚至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
夏父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苍老但坚定：“爸爸从没这样想，我很庆幸，能够和你妈妈相遇，也很高兴，能够有你这么个女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