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芸再也忍不住,抱着夏父哭得泣不成声。
夏父也湿了眼眶,静静抱着她,哄小孩似的拍背安慰。
天渐渐黑了,裴砚声也没来接她。
夏栀芸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占线。
直到快十点,裴砚声才过来。
“抱歉,公司有事耽误了,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面对他的解释,夏栀芸并没有追究。
只是坐到车里时,熟悉的女士香水让她心口一顿。
是温斐然的香水味。
忽视心底的酸涩,夏栀芸温声说:“没事,回家吧。”
裴砚声看了她眼,没再说话,启动车子。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裴砚声才重新开口:“剩下两个条件,你还想干什么?”
夏栀芸想了想:“第四个条件,陪我去云南旅游,我想看雪山。”
裴砚声苦恼似的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心:“你为什么总是提一些带有危险性的条件,你身体本来就差,根本承受不了高反。”
夏栀芸看着车窗外,指间摩挲着安全带:“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我们可以早去早回。”
裴砚声凝着她的侧脸,目光渐深。
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曾经被他细心呵护出的红润脸颊也变得苍白。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睫,洒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裴砚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收紧。
直到后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催促,他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虽然裴砚声嘴上拒绝,但还是做好了出行计划。
两天后,他带着夏栀芸坐上去云南的飞机。
只是在登机时,温斐然也来了。
她看着怔住的夏栀芸,笑不及眼底:“我也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多加一个人,你们不介意吧。”
裴砚声泰然自然:“是我让斐然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和她分开走。”
许久,夏栀芸深吸口气,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吧,多个人也热闹。”
面对她的大度,裴砚声脸色微沉,心头更觉堵的慌。
一路无言。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四点。
三人到达香格里拉的酒店时,也快六点了。
因为海拔高,夏栀芸有些喘不过气。
见她脸色苍白,裴砚声眼底划过抹紧张:“一会儿到房间你先吸会儿氧,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
夏栀芸嗯了一声,挪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进了酒店。
办理完入住信息后,前台递出的两张房卡。
一张单人房和一张双人大床房的。
裴砚声刚伸手,夏栀芸就率先拿过单人床房卡。
她从容地看着诧异的裴砚声和温斐然:“飞机上没休息好,我想在一个人好好睡个觉,行吗?”
温斐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裴砚声抿抿唇,并没有反对,只是拿起夏栀芸的行李:“我送你上去。”
他将另一张房卡递给温斐然:“你先去休息。”
夏栀芸眸色渐暗,一丝失落擦过心尖。
自己真傻。
居然还期盼着他拒绝……
进了房间,裴砚声就拿出一个新手机:“那个旧手机别用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说着,他拿过夏栀芸的翻盖手机,取出电话卡***新手机。
夏栀芸看着他,目光温柔。
她的丈夫出轨,她其实该怨恨的。
可对裴砚声,她连一丝不满都生不出。
察觉到夏栀芸的注视,裴砚声不觉有些局促。
两人突然像刚认识一样,相处束手束脚起来。
“……好好睡一会儿吧,明天再出去玩。”
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手机,夏栀芸还想说什么,胃突然痉挛,连骨头里的痛都加重。
因为怕路上扛不住疼痛,她把自己要吃的止痛药加大了剂量,以至于副作用也大了。
见夏栀芸脸色突然煞白,裴砚声眸光一紧:“怎么了?”
夏栀芸竭力压下痛,强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看阳台外!”
裴砚声转身看去。
落日倾泻而下,照在不远处的雪峰上,犹如镀了层金光。
夏栀芸拿起手机,稳着声音:“我给你拍张照,不许回头哦!”
裴砚声背影微僵,但还是听话的没有回头。
夏栀芸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咽红的血从她鼻子里缓缓流出。
她拍下他浴满金光的背影,尽管因为手抖而没有一张清晰的。
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夏栀芸擦着鼻血和眼角的泪,满目祈盼。
她祈祷这圣洁的神山,保佑这个曾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一生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