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坐,而是直接开口:“院长找我有什么事?”
张院长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听说你停了刘德顺的治疗?”
我简短回答,“病历有问题血型记录前后矛盾,我怀疑有人篡改病历。”
“哦?什么矛盾?”
“两个月前的血型是O型,最新的术前检查却显示AB型。”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院长突然笑了:“小陈,你太较真了。这种小错误,让检验科重新测一次就是了。”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这不是小错误。这是严重的病历造假!按规程必须上报医务处...”
张院长突然拍桌而起,脸色阴沉下来,“陈医生!你知道刘德顺是谁介绍来的病人吗?是卫生局李局长亲自打的招呼!”
我咬紧牙关:“那更应该...”
张院长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声音突然压低,“你父亲当年的医疗事故档案,可还在档案室里锁着呢。”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竟然拿这个威胁我。
“医院当年为你父亲的事承担了多少压力,你应该清楚。”
张院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现在,回去继续治疗刘德顺,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院长,我可以继续治疗。”
我慢慢松开拳头,“但我要求成立治疗小组,所有用药必须三人签字确认。”
张院长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去吧,别让病人等急了。”
走出院长办公室,我径直冲向卫生间,反锁隔间门后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但眼神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既然躲不掉,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我径直走向监控中心。
“王哥,帮我在值班室装个微型摄像头。”
我将牛皮纸袋塞进他手里,“就当帮个忙。”
“陈医生,这不合规矩......”他嘴上推辞,目光却反复扫过鼓囊囊的纸袋。
“最近值夜班总觉得有人翻我东西。”
我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您也清楚,女医生独居值班室,心里总不踏实。”
老王的神色瞬间凝重:“懂了!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不透露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从保险柜取出新买的录音胸针,别在内衬夹层。
上辈子被算计得毫无招架之力,这次每一句阴谋都要变成铁证。
下午例行查房时,我推开了4号病房的门。
刘德顺半靠在床头,枯黄的皮肤紧绷在颧骨上,活像具包着人皮的骷髅。
见我进来,他立刻堆起笑纹:“陈医生终于来了!早听说您医术高明!”
这张虚伪的笑脸,前世骗过了多少同情的眼泪。
我站在床尾保持安全距离,无视他伸出的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苏棠,现在做个体格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