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太尉给他安排的任务——替蔡太师搜捕劫生辰纲的嫌疑犯,还没完成,他不能回去。
只能继续瞎混。
他听人说,临县的景阳冈上出了只猛虎,便想带人去打个猎。县太爷一听,这还了得,万一有个好歹,高太尉不得要了他脑袋?于是赶紧吩咐全县官员想办法,找点新的乐子给高衙内,别让这太岁去作死。
众人正愁眉苦脸时,宋江姗姗来迟,告诉县太爷,我有个办法,能拴住他。
随后附耳一说,县太爷愣愣地看着宋江:“你真舍得?”
宋江一脸忠义:“大义为重,舍得。”
县太爷拍手鼓掌:“果然是个孝义的黑三郎、郓城及时雨,你这名号真不是白叫的。这样,也不能叫你赔了,我给你记一功,再拨二十亩良田赏你。”
宋江抚着胡须微笑:“赔不了赔不了,耕田之利几倍?”
高衙内被宋江请到了家里喝酒,张文远作陪。
席间,宋江捧出一对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送给高衙内,高衙内说了句无聊,他又不写字。
宋江笑笑,又让张文远拿出了一鼎镶着夜明珠的金冠,高衙内看了看,说道:“我在东京也见过这东西。”
宋江没动声色,又陪着喝了会儿酒,一拍掌:“唤孩儿来。”
只见阎婆从后堂转了出来,引着浓妆艳抹的阎婆惜,站在了酒桌前。
张文远眼前一黑。
高衙内眼前一亮。
“宋押司,这是?”
“衙内,这是我为你备的一份儿大礼,”宋江醉意阑珊道,“听说你把郓城县的窑子都……哦不是,你这回来郓城县也没带家眷,身边总得有人伺候,我就自作主张,替你物色了一个。”
“你倒很会办事,”高衙内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求我爹啊?”
宋江连忙道:“我一个县城小吏,能有什么事敢麻烦高太尉?我不是敬衙内之爹,我是敬衙内之才啊。”
高衙内笑着点头,很是受用。
阎婆惜一直半低着头,偷看了眼高衙内,又瞧着张文远,眼里全是眷恋。
“文远呐,还看着干什么,赶紧让座,叫婆惜过来,伺候衙内。”宋江道。
张文远正心如乱麻,琢磨万一阎婆惜被带去东京,以后可怎么办呢,听宋江这么一说,木讷着便要起身。
却不料,高衙内说:“不着急,漂亮妞儿东京有的是,我也不是没见过,你让她先来段才艺,我看看怎么样。”
宋江一听,正中下怀,冲阎婆母女点了点头。
阎婆惜清了清嗓子,拿起琵琶唱起了小调。
高衙内本以为能多惊艳呢,可一听,不过尔尔,果然是乡下丫头。
宋江观察着高衙内的神色,知道他不满意,于是咳嗽了一声。
阎婆惜会意,将琵琶放下,继续唱曲,同时跳起了舞。
她身段十分婀娜,把张文远都看痴了,高衙内却依旧没动声色,阎婆惜见状,忽然转过了身,背对酒桌,翩然摇摆,顿时,高衙内瞪起了眼。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高衙内一拍桌子:“那天在县衙门口,我摸的你,你当时还冲我笑来着!”
阎婆惜停下,低头欠身:“被衙内认出来了。”
宋江故作不知:“哦?衙内与这婊子,哦不,与这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高衙内开怀大笑:“当然当然,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女人,这几个月里,我把你们郓城县街上的女人都看了个遍,几乎没碰上一个好的。就那天,在县衙门口,我看了她,我当时差点啃上去,都怪县太爷,说劫生辰纲的贼有了线索,把我给叫走了。”
这番话说得阎婆惜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张文远则听得怒火中烧,却只能唯唯诺诺地问:“衙内别是认错了人吧,这郓城县那么多……”
“认不错,”高衙内确认道,“我记住这张脸,绝对错不了,我是行家中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