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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那夜后的夏游总算对黎玥有了一些柔情。
「他对我还是有点喜欢的对不对？」
黎玥有些动摇了，「之前应该都是我误会他了，他不是坏人。」
我听得有些恼怒，怎么这些攻略者都是这样。
「你忘了他打过你了？」
「他不是个坏人。」
「姐姐我只是想回家，我只要等夏游登基我变成皇后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姐姐，人要往前看不是吗？你也原谅他，也放过自己好不好？」
我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拎起她的衣领往外拖。
她们这些攻略者都是这么喜欢自我洗脑的吗？
没有爱难道就会死吗？
我拖着她，顺着将军府的小道爬上城墙。
「姐姐你要干什么，姐姐我害怕，姐姐！」
黎玥开始大叫起来，城楼上的风就像是要刮去人的骨肉。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强按着她的脑袋向下望，「这是我第一次自杀的地方，你知道血流干净死去是什么感觉吗？」
她哭得身体开始颤抖，哭着让我把她拉回去。
我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
夏游是个雄主，但他绝不是个良人。
第一世他屠戮我全村后强迫我嫁给他，将我用锁链囚禁在地下室。
夏游说，他只是太爱我了，所以他才这么对我。
黑暗让我心中的仇恨不断滋生。
我砸碎了瓷盘，藏匿一块瓷片，慢慢的割断了被捆住的脚踝。
刺痛席卷我的身体，失去脚掌的我一步一步爬出地下室。
那日是夏游最后一战的庆功宴，我爬到储酒室将一坛坛烈酒砸碎。
火舌瞬间席卷了整个将军府。
我顺着台阶一直向上爬，终于我爬到了城墙之上。
烧焦油脂的味道混杂着人们的惨叫声顺着风飘来。
我一跃而下。
「你以为你原谅的是谁？你以为你能代表谁？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你凭什么让我原谅？」
僵持许久我才把她拉回来，她看我的眼神中多了惧怕。
我摸摸她脑袋，「乖乖听话，脑子里不要长出不该有的东西，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8.
黎玥瘫软在我的身上颤颤巍巍下了城墙。
我知道她现在软弱的外表只是暂时的掩饰。
她内心依旧没有对我信服。
机会很快来了，蜀中大旱，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难民涌入永安城中。
将军府施粥，黎玥作为表面上的将军嫡夫人，她率领我们在郊外布施。
「这种东西怎么是人喝的？」
她有些怒色，「上面都是米糠石子，你们要是不愿意做善事，那就别做！」
「怎么就不是人喝的了。」
我淡然的捧起一碗粥，直接吞下。
「这粥救的是他们的命，怎么就不能喝？」
黎玥蠕动唇瓣，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也并不急着点醒她。
郊外烈阳笼罩整个大地，粥棚中热气氤氲，汗水粘腻在背上不断下滑。
「我的儿啊！」
一声妇人的惨叫，等我们看到时，那孩子已然是几近断气。
幼小的身体纤瘦的四肢，唯有肚子奇大。
「他们是吃了观音土。」
我在一边淡淡解释，黎玥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为什么要吃土……」
说到一半她的声线戛然而止。
我半垂着眼睑，这与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她出生的世代注定她不能共情这个时代。
「这个孩子快要死了呢。」
我有些感慨，黎玥眼睛充血通红，「你为什么不救？」
我有些无力，盯着她的眼，「你以为是我不想吗？」
是我们不想救吗？是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啊，来自未来的攻略者。
「别哭了，我来。」
黎玥扒开围观的人，冲上去抢过那个孩子。
年轻妇人惊愕，瞠目欲裂，「我的孩子都快要死了，求你不要折腾她了，你们这些贵人就能随意玩弄一个孩子吗？你们没有心！」
周围的难民有些骚乱，我控制住妇人，不让她捣乱。
黎玥拿着一根木棍在孩子的喉咙中捅着。
忽而，黎玥一喜，那个孩子口中吐出不少泥来。
「娘，我好难受。」
那个孩子哭了，妇人也哭了。
直呼黎玥是菩萨娘娘。
可黎玥越发沉默。
恍然间我想起，她好像许久都没有提起过夏游了。
夜晚巡查时，我提着琉璃灯为她照路。
细小的，橙黄的灯火跳跃着，她的神情明灭不定。
「我本来是不想与你们这个时代共情，我只是想完成任务回家，我真的只是一个弱小胆怯的人。我妈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我真的不想，不想看这么多……」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理性告诉我，让我不要管，我没有这个能力。可我真的真的很想帮帮他们。」
我抱着了她，我知道，是我利用了她的悲悯心。
让她彻底倒戈向了我。
这个时代太过于落后了，稍微一点儿的疾病便会要了人的姓命。
我需要她，让她从系统中兑换出那些超出这个时代的科技。
帮助我们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