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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环”
玩笑声戛然而止，
然而这还没结束，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
报靶器机械地一遍遍播报，
“十环。”
“十环。”
“十环。”
……
全场死寂。
而我却没有要摘掉蒙眼布的打算，
只是干脆利落地卸下弹夹，然后换上新的，
右臂稍稍调转角度，枪口直直对准了站在靶子旁的林萧何，
蒙着眼我也听到他呼吸一滞，颤抖地问着，
“霍明修，你，你要干什么。”
我嗤笑一声，
“过去大半年，你想尽办法给我使绊子，真是辛苦你了。”
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过，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啊！！”林萧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仍旧蒙着眼，冷冷道
“别动。或者，下一枪，我不保证会打在哪里。”
第二枪，子弹擦着林萧何的左肩衣服飞过。
第三枪，擦过右肩。
枪声极有节奏地响起。
每一枪，都精准地擦着林萧何的身体轮廓飞过，
我用这二十发子弹，给他打了一个标准的人体描边线圈。
再睁开眼时，我的目光扫过几乎虚脱的林萧何，
最后落在难以置信的白晚音身上。
“现在，算我赢了吗？”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你……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蒙眼人体描边的震撼中，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探究。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根本不是运气。
这是绝对的控制力。
是碾压级的、恐怖的精准。
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有这样的枪法，
绝不是什么射击场上可以练出来的冷静。
林萧何瘫软在地上，衣衫不整，
再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
但此刻已无人留意他。
“我是谁？”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白晚音，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我是霍明修，那个被你视为狗皮膏药、百般折辱的联姻对象。”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不……不对……”
她突然抬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你的枪法……那种眼神……我见过……”
她喃喃自语眼神有些恍惚：“三年前，缅北边境……我被一伙亡命徒绑架……”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心湖，我不仅愣了一下，
原来是她。
那是一个雨夜，
我们小队接到紧急任务，跨境营救一名被绑架的重要人质。
行动很成功，但过程激烈，硝烟弥漫。
我记得那个被救下的年轻女孩，
她当时吓坏了，缩在角落里，
是我把她打横抱起，带她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我在确认她安全后，曾短暂地摘下防护面罩，
当时雨很大光线昏暗，
她脸上又是血又是泥，我并未看清她的长相，
只记得她好似抓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
眼睛像小狗一样亮晶晶的，
固执地要问我的名字。
那次任务结束后便立刻归队，后续事宜交给了当地警方和国际组织。
我没再见过她。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当时……有个男人，像一道光……”
白晚音的声音带着陷入回忆的迷离，
“他冲在最前面，动作快得看不清……枪法如神……她救了我……”
她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目光灼灼，仿佛像一把火。
“是你……对不对？那个眼神，那种握枪的姿态……我不会认错！”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这种沉默，在这种情境下，无异于默认。
“天啊……”
“霍明修……救过白小姐？”
“还是在缅北那种地方？”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读书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我不禁沉默，
作为国际反恐组织“沙漠之鹰”的队长，
我要在外执行任务，短则半月，长则一年，
自然只能用出国读书这样的理由，
暂时消失在大众视野。
若非那场任务出了意外，
此刻我怕是也不会回到京城，
来到白晚音的身边。
我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了一眼 ，
白晚音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明……明修……”
我后撤一步，
“白小姐，赌局已定。成绩你也看到了。”
我指了指旁边尚未关闭的移动靶成绩显示屏。
蒙眼二十发，枪枪十环。
“按照约定，霍家欠你的债务，一笔勾销。城西项目，正常签约。”
我顿了顿，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
“至于你我之间的婚约，从现在起，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