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家简直鸡飞狗跳。
林晨的奥数课成了全家的焦点。他每天的「学习成果」直接决定了家里的气压。
而显然，惨不忍睹。
那个金牌老师大概从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学生，几次三番向我妈暗示，林晨的基础太差，不是学奥数的料。
但王秀梅听不进去，她只觉得是老师没尽力，甚至是我在背后搞鬼。
「林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没好好教你弟弟？」
这天，送走了一脸疲惫的奥数老师，我妈把我堵在客厅，厉声质问。
我正在拖地，闻言停下动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妈，我教了啊。我把我所有的笔记都给他了，每天晚上还给他讲题……」
「讲题？那你弟弟怎么一道都不会？」
「我……」我低下头，眼圈一红，声音哽咽，「我讲的他听不懂，他说我讲得没老师好，还说我烦……就把我赶出来了。」
这当然是实话，不过是我精心设计过的。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林晨房间「辅导」他。但我讲的，永远是那本「天书」笔记里最难的解法。
我用最复杂的逻辑，跳跃式的步骤，去「帮助」他理解最简单的题目。
几次下来，林晨的自信心被我打击得七零八落。
从一开始的骄傲，到烦躁，再到现在的彻底抗拒。
只要我一靠近他的书桌，他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我妈看着我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没处撒，最终只能归结为我弟是「天才的烦恼」。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真没用。」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以后别去烦他了，我再想想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花更多的钱，把一对一的小灶，从一周两次，增加到了一周四次。
家里的经济压力陡然增大。
我爸开始在饭桌上唉声叹气，说单位效益不好。我妈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买菜都要跟小贩为了几毛钱争上半天。
而我，则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我的 B 计划。
我以学校需要为由，申请了一台旧电脑。
每天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我就会在房间里，将上一世积累的那些解题思路和学习方法，整理成清晰易懂的文档，发布到一些学习论坛和平台上。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叫「渡舟」。
我不仅仅分享奥数，还有语文的阅读理解技巧，英语的快速记忆法。这些都是我上一世在无数次「测试」中，总结出的最高效的方法。
很快，我的账号就积累了一小批粉丝。开始有家长私信我，询问是否可以给他们的孩子做线上辅导。
就在这时，林晨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
鲜红的「23 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父母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