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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没有离开小镇。
他在书店对面的旅馆住了下来，每天准时出现在书店门口。
“念安，这是你最爱的那家生煎，我排了好久的队。”
“念安，今天的阳光真好，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念安……”
我始终没有回应。
他把生意上的那套用在了感情上，以为只要足够坚持，就能达到目的。
就像当年他一次次拒绝我的告白，我却始终不肯放弃一样。
现在角色互换，我才明白，被一个不爱的人纠缠是多么令人困扰。
一周后的傍晚，我关店时，发现他还在门口站着。
“傅云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念安，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开始我不会来了。书店对面要开一家咖啡馆，我把它盘下来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回去，我就留下来陪你。”他笑得温柔，“念安，这次换我追你。”
我感到一阵无力。
“傅云舟，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追我或者我追你，而是我累了，不想再爱你了。”
“七年时间，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勇气。”
他固执地摇头：“我不信。念安，你爱我七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因为我看见了更真实的东西。”我说，“傅云舟，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对你的好，是你需要时我永远在那里的安全感。”
“但现在，我不需要你了，所以你慌了。可这不是爱，这是占有欲。”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绕过他，走向回家的路。
“念安！”他在身后大喊，“我不会放弃的！”
我没有回头。
傅云舟的咖啡馆还是开起来了。
装修期间，他每天都来书店，有时点一杯咖啡，坐在角落里处理工作。
他不再纠缠我，只是安静地待在能看到我的地方。
偶尔，我们的目光会在空中相遇。
他总是对我微笑，那笑容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卑微和讨好。
而我，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咖啡馆正式开业了。
傅云舟给我送来一张邀请函，字迹工整地写着我的名字。
“念安，希望你能来。”
我把它放在一旁，继续整理新到的书籍。
店员凑过来：“苏姐，对面咖啡馆的老板，是不是就是你以前那个老板？”
我点点头。
“他看起来好可怜啊，”他小声说，“一个人忙前忙后，都没人帮忙。”
我翻书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接话。
雪越下越大了。
我关店时，看见傅云舟正在咖啡馆外扫雪。
他穿得单薄，鼻尖冻得通红，动作笨拙而生疏。
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总裁，如今在小镇上经营一家咖啡馆，笨拙地扫着雪。
这画面本该有些滑稽，我却笑不出来。
我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回头看去，傅云舟摔倒在地，抱着脚踝，表情痛苦。
我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了？”
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惊喜和委屈：“念安，我好像扭到脚了。”
我叹了口气，扶他起来。
“能走吗？”
他试了试，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好像不太行。”
我认命地蹲下身：“上来吧，我送你去诊所。”
他小心翼翼地趴上我的背，手臂环住我的脖子。
去诊所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像极了那年冬天，他发着高烧却还要坚持工作，我背着他去医院的情景。
那时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念安，幸好有你。”
而现在，他只是把脸埋在我的颈间，小声啜泣。
“对不起……”
诊所的医生检查后，说是韧带拉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付了医药费，准备离开。
“念安！”他叫住我。
“我能在你那住一段时间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只是我现在这样，不方便……”
我看着他还肿着的脚踝，最终还是心软了。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