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夜无眠,第二日眼睛肿胀着发疼。
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江妄言都会推掉全部事情,早早守在沈家门口,陪我去祭拜。
可今日我推开门,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我娘和江妄言的娘是闺中密友,他娘去世得早,后来江丞相娶了继室,那女人总在各种地方苛责他。
若不是我娘护着他,将他当亲生儿子养,他早就被人害死了。
我娘死时,他跪在我娘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让我娘将我交给他,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不会让人欺负我。
可他现在失约了。
他自小饱读经书,我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罔顾这些年的情谊,在我娘忌日这日失约。
直到我路过珍宝阁,意外和江妄言撞上。
他手中拎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嘴角扬起甜蜜的笑意,却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僵在脸上。
“你跟踪我?”
江妄言说完,余光瞥见我手中的香和纸钱,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你是去祭拜伯母吧,我今天有点重要的事,没办法陪你去。”
“我明天有时间,要不明天再一起去吧。”
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理亏,他的声音软了几分,可我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往年祭拜我母亲,江妄言一定会早早被好东西,今日,若是不遇见我,恐怕他都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我抿着唇,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心寒如冰。
“不用了,我自己去也可以,你忙吧。”
不诚心的人哪怕胁迫他又能如何?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江妄言还想再说什么,宋苗苗却从马车的窗子里探出头,大喊道:
“阿言,你麻利点,等会误了吉时可就不好。”
话音刚落,身边荡起一阵风,是江妄言擦身而过带起的,他的脚步急不可耐。
原来他的急事又是和宋苗苗有关。
“江妄言,在你眼中母亲对你的恩情比不过和你相处几月的兄弟吗?”
“你说好要陪我玩cosplay的游戏的,不能失约。”
我和宋苗苗的声音同时响起,江妄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沈清禾,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连你死去的娘都可以拿出来争宠,你也不见得多在乎她。”
“我这些年对你不错了,你别动不动就威胁我,我不会非要围着你转。”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好似在躲什么脏东西。
可分明,他之前恨不得时时刻刻与我黏在一起,害怕我会不要她。
我愣在原地,哪怕决定放弃,可心还是疼得像是被人剖开一般。
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只见宋苗苗将江妄言拉上车,因为重心不稳,两个人齐齐摔了。
江妄言护住了宋苗苗的头,却避免不了唇齿相接,宋苗苗熟练地勾住江妄言的脖子。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我强压下心里的那股恶心,独自去祭拜娘亲。
往日我爹在时,会定时来为我娘清理墓边的杂草,可他现在入狱足足一个月,杂草已经窜的比人高。
我简单清理下,挨着娘亲的墓碑,开始同她自说自话,说这段时间的人走茶凉。
“娘,我只有爹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再没有他,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出爹爹。”
我在我娘面前起誓,算是彻底斩断和江妄言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