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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沈彦开始频繁带女人回家。
妖娆的、清纯的、明艳的，应有尽有。
有时他折腾到大半夜，饿了，我再困也会强撑着爬起来，给他做宵夜。
等他睡醒，我连牙膏都为他挤好了。
他和小情人吃着我亲手做的早餐时，我殷勤地替他们收拾房间。
那些女人对我冷嘲热讽，我也丝毫不在意。
只是如所承诺那般，万事顺着他。
他说不喜欢我留长发，我就立刻去美发店，将头发剪短。
我可以在凌晨两点，为他跑遍半个城市，买一笼生煎包。
也可以不眠不休地，给他的小情人当枪手、画设计图稿。
就这样过了快一年，我和沈彦的关系也缓和许多。
圈子里的人提起我，都说：
“项暖啊，没见过那么能舔的女人！”
“哪天沈少的小情人搞个私生子出来，估计项暖都能去照顾她月子！”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惨了沈彦，就连沈彦也这么认为。
那晚，沈彦喝多了，是哥们齐承送他回来的。
我探着头往外看。
沈彦微蹙眉，“看什么？”
我有些疑惑，“今天没带人回来吗？”
齐承没忍住，嗤笑出声。
沈彦白他一眼，“想死？”
齐承举手投降，“嫂子，我把人交给你，先走了啊！”
说罢，撒腿就跑。
沈彦拽掉领带，脱下外套，仰面靠向沙发。
我关心道：“是不是很难受？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正准备去厨房，手腕却毫无防备地被沈彦攥住。
我讶异地垂眸，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视。
“怎么了？”我尽量放柔语气。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项暖，为什么那么爱我？”
我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他是丹凤眼，琥珀色瞳仁，眼尾上扬，斜飞入鬓。
像极了……陆明烨。
不同的是，沈彦的眼里总是装满不屑和轻蔑。
而陆明烨看我时，目光却是温柔又缱绻。
往日的记忆浮现在脑海，我鼻尖一酸，眼眶也开始发热。
却是强忍着心痛，笑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沈彦冷嗤：“肤浅！”
顿了顿，又戏谑地勾唇：
“不过，项暖，看在你爱惨了我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次，如何？”
意识到他所言何意后，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微微挑眉，语带讥嘲：
“这么激动？呵，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倏然伸手，用力拽我。
我一下子跌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他眼神玩味地觑着我，粗粝的指腹时轻时重地摩挲着我的唇。
我紧张地僵着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若是推开他，惹他发怒，他是不是又要提离婚？
我不想离婚，我舍不得他这张脸。
但我又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亲昵。
想起他那些风流韵事，我就觉得恶心。
最后那瞬，我才下定决心，若他真要亲我，就一巴掌扇过去。
然而，他的唇堪堪停在距离我唇角半寸处，嘲弄地冷笑：
“逗你玩而已，还当真了？真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项暖，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
“就你这前没甩后没摆的搓衣板身材，哪一点入得了我的眼？
“还不快从我腿上滚下去！”
我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意是为哪般。
明明这一年，因为我毫无底线的包容，他对我的态度已经温和许多。
但他对我毫无兴趣，我确实松了口气。
连忙起身，站到一米外之处，觍着脸假笑：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他没理我，重新躺回沙发，手臂搭在额上，闭目休息。
等我回来，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我将醒酒汤搁在桌面，轻手轻脚地跪伏在沙发旁。
颤抖着指尖，轻抚上他的眼尾。
其实沈彦和陆明烨的性格，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沈彦是冷漠狠厉、喜怒无常的。
而陆明烨永远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哪怕我急脾气上来、冲他又喊又叫，他也只是温柔地抱住我说：
“乖暖暖，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依稀记得我被我爸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向陆明烨提分手那天，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羞辱他。
我说像他那样普通的出身，再努力两百年，也高攀不起我。
我拽掉脖子里他送我的项链，砸到他身上，故意挖苦他：
“这么廉价的项链，你也好意思送给我？脸皮这么厚呢？”
他被我贬低得一无是处，伤心到极点，却依然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
只是双目通红地向我保证，他会努力给我最好的生活。
他苦苦哀求我，别离开他，再给他一点时间。
我心痛到极致，去也只能假装嫌弃地睨着他，冷笑道：
“让我等你，你配吗？”
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当时的表情有多么的绝望。
他应该恨我的。
可是他没有。
生命最后那刻，他竟然说：
“暖暖，我忽然很庆幸你不爱我了，不然我死了，你该有多伤心啊？”
……
我实在太想念陆明烨了。
所以，哪怕沈彦只是拥有与他三分相似的皮囊，我也无法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