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司机老张,四十多岁的退伍军人,人长得凶,但和善心细,一看见她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杨不烦快步走近,老张看了眼后视镜,小声说:“老板说过来接你。”
杨不烦寒暄着坐进后座,果不其然看见里侧西装革履的男人正闭眼养神。
他眉心拧着,斜阳透过窗玻璃将他的脸分出明与暗,令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锋利深邃,唇薄而有型,腕表闪着冷光,完全是一副冷血资本家中坚力量的尊荣。
衣服鞋子都纤尘不染。
杨不烦轻轻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后抽出消毒湿巾开始擦手,身旁男人动了动,衣料摩擦出细微的响,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空间响起来。
“怎么不回消息?”
杨不烦拿出手机,果然看见一条未读消息,“刚刚在走路。”
江其深不再说话,将座椅放得更低,接着闭目养神,杨不烦瞄了他一眼,斜阳在他眉眼间投出一抹阴影,眼下带着青紫色的疲乏,看来这趟出差并不算顺利。
轿车驶入深南大道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回到住处兰园。
这是江父早年给江其深买的豪宅,环形落地窗,望出去就是蔚蓝海景,邻居有钱有背景。不过,圈层户型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说是这附近的磁场能量很强,据说强到招商局就是靠这片风水宝地起家,一路高歌猛进,所以有钱人竞相购入。
回到家,两人各自去洗漱。
江其深有选择性洁癖,回家第一件事永远是洗澡消毒,在外面接触过的衣物行李洗烘过后,还要送进消毒衣柜二次消杀。消毒喷枪和酒精笔是他最离不开的东西,而且这些事他都无法假手于人,嫌别人不干净。
等收拾完已经八点了,连日不见的两人终于有时间说说话。
江其深把人圈在胸前抱着,让她的背紧贴着他,完全是一个钳制的姿态,无论是工作上还是感情里,他都喜欢这种切实笃定的控制感。
他伸手扳过她的脸,她就顺从地望过来,刚洗完澡,脸蛋被水汽熏蒸得通红,像锅里熟透的蟹壳。
一绺乌丝滑下来,黏在湿漉漉的唇上,眼神也是湿漉漉的。
江其深有时候觉得不解,杨不烦的眼神为什么能一直葆有纯真,看起来还有点傻,她似乎只是虚长了年纪,实际心智还和大学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恍惚又像是入迷,然后用指腹反复碾过她潋滟生光的唇。
“这几天忙什么?”
杨不烦就捡重点说了工作上的事,江其深其实没在听她说什么,沉甸甸的臀肉握在掌心里,他的眼神变得亮而幽深,已经心不在焉了。
她的手往后攀着他的肩,昏昏沉沉还想说什么,很快被他吻得没了声音。这吻起初还克制,也不知到了什么节点,气氛陡然热烈了。
她往下软,他长臂一伸就捞住她的腰,两人再次火急火燎吻作一团。为了报复他不听她讲话,杨不烦回吻的时候狠狠咬住他的唇。
江其深只把这当做调情,似乎受用,嗓音都温和了,“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