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渔没忍住笑了。
她实在不懂,周勇国通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哪有半点魅力可言,说他蠢,他是真蠢,说他聪明,算计利益时,又鬼精鬼精的。
这种男人,送她都嫌恶心。
“周小美,有一种炮叫马后炮,你该放不放,再放就会……Boon,炸了你,也炸了你惦记的所有人。”程望渔提醒道。
周小美慌得一批。
往事历历在目,原本有点古怪,想不明白的事,经过程望渔这番话,好像一下子全通畅了,可越通,越痛……她被刘宇耍得团团转。
“哦,你应该记得,上次工厂丢了一批货,冶炼好的钢材,你想想,要是没内鬼,那么重的货,怎么运出去的?呃呃,我想起来了,你三叔在冶炼车间,二表哥在运输部门,表姐在计重部门……”
啪啪。
程望渔拍了拍手,笑道:“好个里应外合,你们周家人还真贪得无厌,帮着那特务为非作歹,你知道刘宇是什么货色吗?”
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也得亏“剧情”介绍。
这都是作者送亲闺女的大礼……
程望渔顺理成章要了。
昨天回归后,她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儿告诉给老爸和于占红,他们迅速出动,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了猫腻。
刘宇真是间谍。
周勇国的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或被他害死,或被害残。
等刘宇发现程望渔与周家人来往密切,他便动了心思,暗中同周小美处起对象,打入周家内部后,他勾搭周大鹏,合谋窃取钢材,再转运出海……
“你胡说,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阿宇不可能害死我爷爷奶奶和大伯的。”周小美嗷地一声,捂住脸失声痛哭。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程望渔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她无意发现刘宇家桌缝掉了枚金耳环,是她奶奶的……
彼时,她还心存侥幸。
当程望渔撕开这层遮羞布,才发现真相血粼粼的,惨不忍睹。
“周小美,跟我们走吧。”公安道。
两人羁押着她玩警车方向走。
“小美,小美,”周勇国冲上前,抓住妹妹的肩膀,质问,“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你说话啊——”
“哥,”周小美如丧考妣,“对不起,我没回头路了,因为,因为我有了……”
不,不,不。
哪里不对。
周勇国慌张地摇头。
他心痛如绞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可除了这句话,再说不出别的,此刻他的灵魂像被什么力量撕扯,疼得要命,疼得他下意识蹲下身子抱头。
“周勇国,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所有参与案件的人员,我也会一一交给公安调查的。”程柏常走来,居高临下道。
他面上冷静如鸡,心里憋着爽呢。
这养不熟的狗崽子,仗着闺女被他摆布,在工厂横着走就算了,处处拿着鸡毛当令箭,收买人心,企图霸占程家。
这叫报应!
“厂长,你,你不能开除我,小渔会伤心的。”周勇国猛地从地上弹跳起身,冲着程柏常大声喊。
犯错的又不是他!
程柏常气得牙牙咬,恨不得给他一拳,但他忍住了,朝闺女招手:“小渔,你过来,跟他说清楚。”
“等一下。”
程望渔站河边,回首灿然一笑。
她转过身去,双手拢嘴边,弯腰冲着河对面大喊。
“哥,可以放炮了。”
嗓音落地,对面红旗闪烁,接着便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响声。
噼里啪啦。
隔着一条河,对岸燃起激烈的炮竹,烟雾缭绕,炸开一道道火花,一阵火舌燎燃成长龙,响彻整个河渡口。
那边熄,这边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聊城人提起这天就觉得有趣,炮竹声震耳欲聋,好像放不完似的,一波接一波,不知道谁家迎来这么大的喜事儿。
炮竹声中,程望渔一步步走向周勇国。
她微微挑眉,端着一丝骄傲,目光如火炬,看向周勇国,笑道:“周国勇同志,你听好了,我程望渔,从,未,喜,欢,你,细狗。”
还有——
“你家每一样家具,连床,他们穿的千层底也都是我置办的,我已经让货车去搬运了,能卖的就卖了,没用的,会拖去垃圾站一并扔了哦。”
她嫌脏。
说着,她摆摆手就要走人了。
事情已了,该她办的大事儿,得提上日程了。
但有人不甘心呐。
周勇国愤然起身,冲她面前。
“程望渔,你玩我?”他抬手就要扇她。
唰唰唰。
三道身影急速而来。
他们是程望渔的三个哥哥,大哥程云才回家,见妹妹要被欺负,分分钟拿身体挡她跟前……
“周勇国,你敢动我妹妹,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程云在部队服役,拳脚极重,家里人一般不让他动手。
周勇国悲愤欲绝。
往日,他在工厂横着走,从没把这群人放在眼底,不过几天功夫,他便失去了往日呼风唤雨的权势,变成一只菜鸡,随意让人踩踏!
怎么会这样?
他模糊中觉得,工厂是他的,废物会被一一处理掉,光明的前程朝他招手……而不是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间。
厂里那么多人都说支持他,会一心一意跟随他……
他是靠实力吃饭的。
“周勇国,若你没存着利用我之心,抢夺我程家的一切,你也不会膨胀到失去自我,欺下瞒上,干了一桩桩令人不耻的勾当。”程望渔冷声道。
工厂的糊涂账,她爸有数呢。
“爸,你配合公安调查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办。”程望渔挽了挽程柏常的胳膊,撒娇道。
“什么事儿,这么神秘?二哥帮你。”
“小渔,你不能总神神叨叨的,咱是你哥——”
“对,大哥抗揍能打,你尽管开口。”
程望渔捂嘴直乐。
有可爱的亲人在身边,幸福加倍呀。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离开渡口,独留满腹悲伤的周勇国。
等他回家,整个房子空荡荡的,连扫帚都被拖走了,老爸老妈在楼道撒泼打滚,要他把东西搬回来。
“你是废物吗,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程望渔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她嫁进周家门的。”
周勇国浑浑噩噩听着。
一切如堕梦境,可悲又可笑。
周家没了。
从大伯家到小叔家,该抓的一个没跑。
除了老两口,抓得只剩周勇国。
他无数次去工厂堵人,想让投诚他的几个高管,举报程柏常,没想到他们处处躲着他,就算见了面,也假装不认识他。
直到那一刻,周勇国才意识到,他所得的一切皆是程望渔给的,痛苦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林青青赶来。
彼时,周勇国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吼道:“为什么会这样?程望渔,你好狠的手段,害我一生落魄,想我心生愧疚,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毒?”
这一幕震惊得林青青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