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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同村的许大伯赶驴车去县城买鸡蛋，顺道载我一程。
到了村头，我远远望见婆婆在大槐树下和人唠嗑。
她眼尖，看清我的一刻笑容顿时消失，“玉梅，你爹还在家，你不在家看着，这是要做甚？”
我早有准备，“娘，今日昭娣星期，我去接孩子。”
李金花脸上顿时不悦，“往常都是多住学校一晚，明日看看村里人谁去县城一块捎回来。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再说你爹身边离不了人！”
“这不是有娘吗？爹听说娘今晚要做红烧肉，高兴得不得了。”
我环顾一圈村里老婆娘，一个个精明眼神在我和李金花之间细细打量，“我顺道把新秀的花样子拿去买了，给昭娣买点好吃的，孩子正长身体。”
尽管她心里不满，可旁人瞧着，她也只是讪讪点头。
驴车走出去不远，我隐约听见老婆子们的夸赞。
“李老婆子，玉梅又会绣花样，又能干，又孝顺，这样好的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啐。”
李金花吐出个瓜子皮，拍拍衣裳往家回，“再有能耐，也顶不住给我生个孙子！一个丫头片子，读书再好又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养媳妇。”
有婆子打趣：“玉梅年轻，生孩子还不是一宿的事。找袁大手瞧了吗？这次的是男是女？”
李金花叹口气，“要是个孙子，我早把她供起来了！”
许大伯见我大着个肚子，先把我送到校门口。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我央求保安帮我通知班主任和女儿一声。
白色的两层楼前空荡荡的，飘着几片枯叶。
上辈子十二月底，班主任突然来家访，说女儿连着两天没去学校，以为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我慌忙拖着残腿进城寻，保安回忆说三天前被她奶奶接走了，说是不上学了。
我闻言又急慌慌赶回家，想要找婆婆当面质问。
结果还没到村头，婆婆带着丈夫建平，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上来就指着我大骂：“你个扫把星，非要进城去接昭娣，竟然连自个女儿都能丢了！”
我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