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渊一走,许嬷嬷就在容舒的耳边上低声道:“夫人,人已经走了。”
容舒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冲着门口徐靖渊离去的方向冷嘲一声,“脓包软蛋!”
接着又道:“吩咐下去,就说我这几日病的严重下不来床,任何人都不见。”
至于接下来,她就该好好谋划一下,将自己亲生的孩子认回到膝下。
还有府里的内务,也需要好好整理清点,争取将她这么多年贴补侯府的银钱尽快都收回来。
这边徐靖渊出了秋梧院就去了苏棠的院子,刚进门,苏棠就扑了过来。
“侯爷,远儿如何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面对苏棠的问题,徐靖渊的心情很是复杂。
“事情出现了问题,我也没想到。”他垂头叹息,“我们都被骗了。钱家人不仅收下了整整五万两银子,还反咬了我们一口,我派人过去时,他们已经全家逃离京城了。”
苏棠有些崩溃,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你明明跟我保证了的,说远儿一定会没有问题,怎么现在事情成了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徐靖渊。
徐靖渊心里也很难受,他奔波了两日,结果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该怪容舒吗?可她一下就拿出了五万两,听到远儿出事甚至晕死了过去。
该怪苏棠吗?可她是远儿的亲生母亲,没有道理会不希望远儿平安无事。
“你以为我不想救远儿,可问题是现在钱家反咬一口,在端王面前亲口指认,还有那个青楼女子,如今证据确凿,又是在端王掌管的刑部,我也无可奈何。”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远儿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苏棠现在满心着急,她好不容易通过换子,才终于有了机会让他的儿子名正言顺成为了嫡子。
徐致远已经十三岁了,再用不了几年,就能创立一番功绩,顺利接管侯府,等到他成为了整个长宁侯府的主人,那个时候就是容舒那个***的死期,她就能坐上侯府主母的位置。
可是现在因为一个低贱的贱民,就要搭上所有,她所有的心血都要白费。
她不甘心!
“这个侯府主母的位置本就该是我的,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远儿身上,我都已经苦熬了十三年,眼瞅着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现在你告诉我远儿出事了,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完蛋了!”
苏棠很崩溃,现在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徐致远即将要没了命而难过,还是因为多年精心布局,一朝满盘皆输而难过。
多年感情犹在,徐靖渊知道她难受,便将人揽进怀里。
“好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除了远儿,你还有清儿,而且你永远都是我心里面最为重要的。远儿要是…那容舒膝下不就彻底没了孩子,我再找个机会将清儿过到她膝下,到时候清儿也就成了嫡子。”
“清儿如今都九岁了,他看着比远儿乖巧懂事,功课上也很不错,你再等一等,很快我们一样也能实现既定的目的。”
徐致远从小在容舒身边长大,苏棠对他的关心看重,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并非是因为母子之情,其实更多来源于徐致远是她将来能坐上侯府主母的希望。
所以此刻被徐靖渊这么安慰,她竟然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是啊,她有两个孩子,没了一个徐致远,她还有另外一个,而未来她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但容舒那个***却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想法完全能行。
但…
“那容舒能同意?毕竟她并不知道远儿也是我们的孩子,一直当做自己的,可清儿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孩子,她能愿意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养在膝下?”
徐靖渊道:“由不得她不同意,这些年她也就是在外人眼里风光,实际上一个没有娘家依仗,不受夫君待见的女人能有什么选择?除非她不想当这个侯府夫人了。那就更好了,正好给你腾位置了。”
容舒明明知道他不待见她,却从来没有提过离开之事,还不是因为容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而侯府权势、侯夫人的荣光,她更是想要霸占到死。
偏偏,他又不能直接休了她,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不念夫妻情分与当年的救命之恩。
有了徐靖渊的安抚与保证,苏棠放心了。在第二日刑部那边传来徐致远被判斩首之刑的时候,苏棠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
反正她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更加听话聪明,学问也更好,不像徐致远,她一直对他寄予厚望,但一直以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功课上平平,恶习倒是不少,与其将谋算都放在一个没有什么希望的孩子身上,不如及时改换。
徐致远将要被处死的消息传到秋梧院的时候,容舒和许嬷嬷心里都难得畅快。
“夫人,这徐致远恶有恶报,真是活该,咱们也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咱们计划进行的如此顺畅,那接下来呢。还需要奴婢再做些什么。”
容舒接下来的计划还是想尽快将自己的亲生孩子设法弄回到身边,但她昨晚思索了半夜,也一直没有头绪。
“对了,夫人,如今大事已成,又没有外人在,您总该告诉奴婢,夫人真正的孩子在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