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育才桥上,
仍然不能接受我乖巧懂事的儿子就被浇注在了里面。
老管家颤抖着递来一部手机,哽咽着说:
“老爷,这是少爷最后的视频,钟司机说夫人命人销毁所有记录,可我……我实在不忍心!”
我面色惨白地接过手机。
视频里,儿子被四个保镖按在水泥坑中,他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被折断。
水泥漫过胸口时,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救我”。
突然,钟生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镜头里,他蹲下身,用戴着劳力士的手抓起儿子的头发:
“小***,你爸那个精神病救不了你。”
说着竟将一桶滚烫的沥青浇在他脸上,皮肉灼烧的滋滋声里,儿子最后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气泡破裂般的呜咽。
这时,手机里突兀跳出一道提醒:
【小宇少爷生日直播】
画面自动跳转,钟生斌的笑脸瞬间占满屏幕。
“谢家人们的祝福,今天是我们小宇18岁成人礼,云舒特意包下了整个游艇会呢!”
镜头晃动间,我看见姚云舒正亲手给那个凶手之子戴上镶钻的卡地亚。
小宇穿着我儿子最爱的那个品牌限量版球鞋,
脖子上戴着的分明是我住院前送给小宇的祖传玉佩。
弹幕疯狂滚动:
[恭喜钟哥终于从司机转正成老爷]
[姚总裁那个丈夫住精神病院那么多年,多亏了钟哥照顾他们母子,现在你们一家三口真的好幸福哦]
[小宇才配当姚家大少爷!]
看着直播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再低头凝视视频中儿子凝固在水泥里的最后表情,
我的心脏被活生生撕成两半。
弹幕每一条祝福都像淬毒的刀,
将我们父子遭受的冤屈刻进骨髓。
多么讽刺啊,我的天天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清北,却被污蔑成施暴的疯子;
而贼喊捉贼的凶手却穿着他的衣服,戴着他的玉佩,享受着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十年前,我被诊断出重度躁郁症,
是六岁的明明光着小脚丫跑进书房来,
用他稚嫩的小手捧着我的脸说:
“爸爸不怕,明明给你念童话书。”
后来他在学校被那群小痞子按在厕所里欺凌,
校服上全是血污。
那个时候姚云舒刚刚创业,为了不耽误她工作。
我只是平静地擦掉儿子脸上的血,温柔地问:
“告诉爸爸,都有谁?”
那天深夜,我将十二个孩子的家长全部诱到废弃工厂。
当警笛声划破夜空时,仓库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已经微弱,
他们每个人的手指都被我一根根折断,
像他们的孩子欺负明明时那样。
而我静静地坐在血泊里,淡淡微笑。
后来他们将我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只有我的明明每周都来看我。
他会把脸贴在探视玻璃上,努力挤出最开心的笑容:
“爸爸你看,我的个子又长高了!”
最后一次见面,他举着清北的录取通知书在阳光下转圈,
白衬衫被风吹得飘扬起来,像只即将起飞的白鸽:
“爸,我考上清北了!以后等我工作了,我就把您接出来好好照顾您!”
没想到那次探视竟成永诀。
可怜的儿子连升学宴都未结束,就被永远封进了水泥。
我用钢笔抵住院长的大动脉,逼他为我签下了出院同意书。
因为我要让所有伤害儿子的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