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卢塞恩湖畔。
我和奶奶坐在阳台边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暖得恰到好处,远处雪山白得晃眼。
这里很适合和奶奶一起过闲适的生活。
“小凌,真好啊。”
奶奶握着热牛奶,感慨地笑。
“从前你就说要带奶奶多看看外面的风景,你做到了。”
我低头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些日子,我们住在一处很小的木屋,没请保姆,什么都自己来。
我原本以为,这种日子我会不习惯。
可后来才发现,不用小心翼翼去猜另一个人是否在说谎,不用担心他把谁带回家,不用再低眉顺眼地装傻……
只要呼吸,都觉得轻松。
有时候半夜醒来,奶奶在厨房煮牛奶,我窝在角落里写剧本。
一张纸一张纸写,一行字一行字改。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写过东西了。
自从谢栖白拿到第一份合同开始,我就把“编剧”两个字,锁进了抽屉,九年。
可现在,我重新拾起来了。
我的第一个剧本,寄出去两周,就卖掉了版权。
对方是个法语导演,专程发邮件来,说我的文字很“有生活”,他愿意支付双倍买断价。
我在电脑前热泪盈眶,坐了很久,才回了第一句:“谢谢”
这天我一个人出门,奶奶在院子里晒被子。
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水面上的倒影。
风吹过湖面,晃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忽然就开始回忆起那个男孩。
谢栖白。
我们是在高一分班后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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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成绩很差,天天被老师点名,理由不是睡觉就是沉迷那点破铜烂铁。
他常坐在最后一排,永远眼神吊儿郎当,像没把谁放在眼里。
我起初很讨厌他,觉得那样的人一定一事无成。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个女生的小团体围着指责,说我偷了她的东西。
我一脸懵的时候,谢栖白从后排站起来,踢掉椅子,说了一句:“是我拿的,别再吵了。”
明明不是他,可他说是他。
我记得那个下午阳光很大,他的眼睛里也亮得像太阳。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偷偷注意他。
我发现他并不是懒,而是太专注于机械原理。
他真的在研究车,每节自习课都在画模型、分析风阻、标注角度。
他没有人懂,却一直在坚持。
后来他告诉我,他想成为F1赛车手。
我笑他做梦,他就把梦一点点画出来给我看。
十年里,我陪他跑赞助、陪他熬夜、陪他做梦。
他没钱,我打三份工。
他被车队拒绝,我替他写演讲稿、跪着求老板给他试训机会。
他说:“等我拿了冠军,就给你和奶奶买栋大房子,不让你们受委屈。”我信了。
信到把自己写剧本的手都放下,变成了一个“全职梦想陪跑人”。
……
我低头苦笑了一下。
天色暗了。
我转身回家,刚进门,就看到奶奶站在窗边,朝我招手。
“小凌,有人找你。”
我一愣。
她身后的客厅里,站着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背影很瘦,像风里站太久了。
我听见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从喉咙挤出来:“凌凌......我想你了。”